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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首端視來者。原來是翰林院編修陸風恆。
潮生朝他微笑頷首。
“陸編修,你也出來透氣兒?”
陸風恆面對著水中月,只覺那鄰鄰流波,使月色如皎的光華恍若虛幻,陸風恆狀似隨意的笑語:
“是啊,裡頭悶得緊,哪及得上外頭夜涼如水的舒適。
“程爵爺年紀雖輕,卻深受朝廷仰仗,官拜織造,封一等子爵,另又為江南名士,文才斐然;兼之有宋玉俊容,玉樹臨風之姿,豈不為許多姑娘芳心暗許的意中人。”
陸風恆說來如話家常,但潮生不禁存疑:這不太對勁,他似乎……話中有話?
潮生連忙抱拳搖首。
“陸兄謬讚了。若論文才,有誰比得過當今的狀元郎呢!子湘不才,不敢當陸兄這般溢美之詞,再說,程某已有妻眷,與風花雪月再沒幹系。”
陸風恆轉而笑問:
“倒不知道是哪家的姑娘這般幸運?”
潮生聽這陸風恆言語句句都是在吹捧自己,可是,他卻感不到一絲阿諛奉承的味道,有的倒是幾分刺探!
潮生雖懷疑陸風恆動機,皮相上仍是維持一派的儒雅氣度。
“陸兄這話可說錯了,拙前乃是京城名門閨秀,說到底,還是小弟幸運才得以雀屏中選。”
“瞧爵爺所言,尊夫人是哪家的大小姐?”
“拙荊乃是京城陸侍郎的三千金。”
陸風恆沉吟好半晌,才開口道:
“咦?這陸三小姐本不是許婚予前程織造長公子嗎?若在下沒有弄錯,程爵爺好像是行二吧。”
潮生眯起俊眸斜睨陸風恆。這傢伙連大哥的事都一清二楚,那又何必裝假呢?他到底是誰?
面對潮生森寒迫人的逼視,陸風恆猶是神色自若。光憑此點,潮生就能評斷,這陸風恆定非常人!
“拙荊本與家兄有婚姻之約,但後來基於些微因素,反促成我與內人的一段姻緣。”潮生口吻淡漠,隱含提防之意。
“有道是姻緣天定,程爵爺合該得此如花美眷。”陸風恆倒聰明,他察覺潮生話意冷淡,便不再追問。
潮生找碴似的反詰:
“陸已更是開玩笑了,你怎知拙荊美貌?難道你見過?”
陸風恆不惱,反呵呵笑道:
“尊夫人的美貌在京城可是眾所皆知!陸家大小姐是京城第一朵名花,賢名遠播,以美慧見長;三小姐則是秀美絕倫,溫柔婉約。而程爵爺的嬌妻不正是那位陸家三小姐麼。”
潮生皮笑肉不笑的婉謝道:“多謝!”
話才脫口,閃過一個疑問——陸風恆也是姓陸,難道他會與陸培元有點淵源?不會這麼湊巧吧!
潮生存心試他,涼涼的拋了句:
“陸編修亦姓陸,沒請教是否與在下泰山丈人有點關係?”問得開門見山,潮生就是要目睹他的反應。
陸風恆但笑不語,沒表示。
潮生瞧他態度曖昧,心裡猜想這陸風恆八九不離十與陸培元有點瓜葛。
過了良久,陸風恆轉個話題,悠然吟誦:
“大風起兮雲飛揚,威加海內兮歸故鄉,安得猛士兮守四方。”
潮生笑睇著揶揄:
“好大的志向,咱們狀元郎的宏願叫人不敢小覷。”
“此乃劉邦所作的大風歌,當然這種改朝換代之事,在下是不敢的,只是古今多少人俱前仆後繼的思慕登上大寶,這原因,終於讓人明白了!”陸風恆眼光蒼茫,有著淡淡倦意。
潮生知道他還有後續,遂不開口,等看陸風恆接著賣啥膏藥。
“程爵爺可曾親遊過恆山?”
潮生不知道他為何將話岔到這兒,微微一笑。
“未曾,但對北嶽恆山聞名遐邇的懸空寺神往之至。”這話倒也不假。
“恆山在北宋年間,曾由楊老令公扼守三關,鎮兵於恆山,此處原本便是兵家必爭的要塞。初臨恆山,乍見懸空古寺,只覺鬼斧神工,驚詫先人的毅力;而後於懸空寺飛瀾上觀望那沿山所築的五百里山道,回頭再瞧懸空寺,便覺渺不足道!”
潮生不曾親臨恆山風光,奇道:
“還望有美兄解疑。”
陸風恆微微一笑,緩緩道來:
“史書所載,魏道武帝天興元年克燕,將兵自中山歸平城,發卒數萬人鑿恆嶺,通直道五百餘里,磁窯口便是此五百里通道的北端,而所謂的直道五百里,大多是早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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