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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你的話也並非沒有道理,你不想吳兒練武自有你的打算,我未經你同意便教他武功,確是我多事了。”
魯先生道:“我知道你嘴上這樣說,心裡總還是不太服氣。你以為教吳兒武功,絕非出於惡意。這等好事,要換了別人,連高興也高興不過來,我卻那樣對你——你一定不服氣的。”祁寒笑了笑道:“有一些吧。”魯先生道:“除了不服氣,你一定還很奇怪——奇怪我為什麼不讓吳兒學武。”
祁寒道:“本來沒什麼,可現在我卻愈發奇怪了。”魯先生道:‘哦?為什麼?”祁寒道:“我奇怪的是,你明明身有武功,為何卻不讓吳兒練武。”魯先生道:“你是怎麼知道我身有武功的?”祁寒道:“你坐在崖邊的這塊石頭上,面臨著下面的百丈深淵,卻坦然自若,並不畏懼,若不是身具武功,哪能如此?你平時雖不顯露出武功來,吹笛時心情無收無斂,便不自覺地用上了內力,因而很遠之外,我就聽到了你的笛聲。若我猜得不錯,你非但會武功,而且還相當不弱呢。”
魯先生道:“你說得不錯,我會武功,可我住在這兒,連我自己也忘記我還會武功了。就象我會常常坐在這兒吹笛,卻從未有人在旁邊聽過。吹這笛子時,我也不知自己吹得是什麼,只好象是在和自己說話。”祁寒道:“你的笛子吹得真好。只可惜,這曲子似是還沒有完,你就突然不吹了。”
魯先生道:“不是我不吹了,而是此曲就是至此而止,已無曲可吹了。”祁寒道:“可這曲子方到妙處,若以這做曲終之處,非但無餘音嫋嫋之思,還讓人好生惆悵,好象太可惜了些。”
魯先生悠悠道:“人世本是如此,又豈是此一曲獨然!”祁寒聽了這話,本不大明白,忽想到自己若不得魯先生相救早已不知魂歸何處,若這樣,自己的人生豈不正和此曲相似,又想到非止自己,人活在世上,無論貧富,都有各自的諸般樂趣,可一旦死日不期而至,又有哪一種樂趣能延續下去,剩下的,就只有留在世間的不盡惆悵之意了。
祁寒想通了這一層,不由嘆道:“這意思好是好,只是先生將此明白事理融入本應娛情悅性的樂曲中,似乎有些太過忍心。”魯先生道:“非是我忍心,我也想將這曲吹下去,可是……這曲子確是吹不下去了。”祁寒聽到這話,心裡一動,道:“先生心中可是有什麼恨事?”一陣涼風吹過,魯先生身上一抖,道:“這事過去太久,也不消說了。”
祁寒道:“既是如此,那便不說也罷。只是先生不讓吳兒學武,是不是也因為此呢?”魯先生道:“我雖會武功,早已忘了。現在我只是個醫生,醫生救人,和你們殺人是兩回事。我費盡心力才能救得一人,你們輕輕揮揮手就可以把一個人殺了。我救一個人的時間,你們可以殺百個人,千個人——我不想讓吳兒也變成這樣,既不想他殺人,也不想他被殺,所以最好的方法便是不讓他學武。”
第九章 夜寒吹笛千山月。千山月。此時愁聽,…
祁寒道:“可武功也能救人,先生不知嗎?”魯先生道:“你有你的道理,我也有我的主意,總之我不讓吳兒學武就是。”祁寒知他心意堅定,絕非三言兩語便可說動,便道:“我知道——既然你不願吳兒學武,我怕吳兒再讓我教他武功,只有一走了之了。本來我就想這樣走了,又不方便向先生作別,失禮之處,先生莫怪。”
魯先生道:“那琉璃鰩魚之毒已經解了,你經脈中的毒卻還沒有清除乾淨。我雖然現在還沒什麼好的法子能清除你經脈中的毒素,但只要你在這住個一年,哪怕是半年,我便能想出辦法來。”祁寒道:“眼下我還有些事情要做,一年半年怕是歇不起,先生的好意我心領了,若祁寒一年之後還不得死,再來向先生討教解毒之法。”
魯先生想了一想,方道:“既如此,我也不迫你留下,只是你若有何不適,仍可到這兒來找我。”忽又一揚手,擲過一個東西來,祁寒伸手接過,才見著原來是個小玉瓶,魯先生道:“這瓶裡裝的是我煉製的‘紫雪通幽丹’,雖不是什麼靈丹妙藥,尋常的毒也不在話下,就算再碰著那琉璃鰩魚之毒,也能拖延些時日。”祁寒心下感激,道:“多謝先生。”魯先生卻不說話,也始終沒有回過身來,只將笛子橫在嘴邊,又吹了起來。
祁寒又朝魯先生做了一揖,依舊沿著山道向山下走去。一路上,笛聲都縈繞在耳旁,只是那笛聲卻又與方才不同,殊無半點歡欣,只覺悽悽苦苦、悲悲切切,若夜雨梧桐,晚來風急,又若明月高樓,征夫不歸,閨思難解。祁寒心中痠痛,不忍多聽,便施展起輕功,不一會兒,便已來到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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