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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不得別人了。
老謝心想,都快死的人了。還能顧及到這些嗎。有時,大家評說的也不一定就是對的。群眾的眼睛也不是雪亮的。
他想,除了這六叔四個兒子外,要論感情,這些堂弟中,沒有一個能比得了他的。六叔,七叔都比他大不了幾歲。小時候,他們常帶著他玩。
這兩天,老謝像大病一場。在六叔出殯的前一天,天搭黑時,老謝來到六叔住的老宅上。三間土牆瓦房,院子很大,空空蕩蕩的。此時,院落裡搭起了靈棚。六叔的棺材停在靈棚裡。兒孫跪了一地,滿滿的。
老謝穿著一身白色的孝衣,連火車頭帽子上,都用白布罩著。他一頭跪在六叔棺材前,下面有一個編織袋裝著麥秸的墊子。他雙膝跪在墊子上,兩旁的堂兄弟不屑地瞅了他幾眼,都嫌得來得太晚了。這要傳出去,準保跟鍋被砸一樣,會造成轟動。年輕人已看淡這些,但健在的老人把這看得還很重。
老謝早已淚流滿面,拉著長音,哭道:我苦命的六叔呀。六叔,苦命的六叔呀。
老謝哭的很悲痛,下面也跟著響起了哭聲。
老謝繼續哭道:六叔呀。你咋能走上這條決路上來那。你咋想的呀。我苦命的六叔呀。你到底是咋想的呀。是想我六嬸了,還是想我地下的爺爺奶奶了。
這時,下面的哭聲更大了。
本來老謝那些堂弟們沒哭,現在也不得不哭了起來。
有人過來勸老謝,他根本沒有理,只顧自哭自說。
他今天本著跟六叔的兒子們大鬧一場來,不能讓六叔就這麼走了。
他咳嗽了兩聲,眼淚鼻涕一起往下流。他哭著說道:六叔呀。你一個人,養活了四個兒子,三個閨女,七個孩子。七個孩子卻養活不了你一個人。
這句話一出,兩旁的跪著的人,都忐忑不安地,詫異驚慌地望著老謝。如同老謝想不通為什麼六叔會喝農藥死一樣,他們無論如何也想不到自己的堂哥,會在靈堂前說出這句話來。都堅定認為老謝瘋了。一個正常的人是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的。他們又驚恐,不知道他下一句話會說什麼。
老謝又哭道:六叔,到底有什麼過不去的坎,非要喝藥那。六叔呀。就是一口飯吃,也不能去死呀。小時候,我們天天捱餓,不也都過來了嗎。
這時,跪在下面的老謝的親兄弟德陽站了起來,走過來,拉了拉老謝說:哥。好了。別哭了。人死燈滅,你讓六叔清靜清靜吧。
老謝瞪大了眼睛,咆哮如雷,說道:六叔能聽見。我是在替六叔說他的心裡話。你知道啥。別拉我。
德陽無奈,沒勸動他哥,反而被他哥哭了。沮喪地回到靈棚裡,又跪了下來。
老謝又接著哭道:六叔呀。這到底是咋了。你也不言語一聲,就走了。你有啥事,跟你四個兒子,二十多個侄子說呀。你咋能這樣一走了之哪。
老謝嘴裡雖這麼說,但他心裡明白。自已自己身難保,既使六叔有困難求到他,他也幫不了。其他的人更不用說了。
老謝身後,站了好幾個人,拉著老謝,想讓老謝快點走。以免六叔的兒女們難看。他的話句句刺在六叔兒女的心上。畢竟那麼多兒女,還是讓老人喝了農藥,走上了決路,是一件不光彩的事。
老謝今天來,就是來敲打六叔這些兒女的。豈肯輕易的走。他覺得自己不說,恐怕其他堂弟們是不會當著六叔兒女們的面說這些話的。他肩負著為六叔討個公道的想法來的。
老謝哭完了,抬起頭,瞅了一眼六叔的兒女們,他們在老謝的目光下都低下了頭。老謝聲嘶力竭衝著他們說:你們七個人,要是給六叔一口飯吃。六叔也不會走到這條決路來呀。
七個人一個比一個頭勾得低,幾乎快挨著地了。
質問完這些堂弟堂妹後,老謝又扶著六叔的棺材大哭了起來。他知道今天可是把七個堂弟堂妹得罪了。恐怕以後見面也不會搭腔了。但顧不了那麼多了。
老謝連哭帶說,鬧騰了半個多小時,漸漸體力不支。他知道堂弟們是不大歡迎自己留下來的。就獨自一人,摸黑走回了家。
9
六叔出殯這天,天昏昏沉沉的。冬天雖過去,但春天還很久遠。讓人站在村頭田地還一眼望不到。六叔是土葬的。交了一千多塊錢,火葬場也就不管了。可以光明正大的土葬,不必偷偷摸摸的。鑼鼓喧天,送葬的隊伍長長的。村裡的年輕勞力用靈架抬著棺材,沉甸甸的,晃悠悠地朝著墓地奔去。那是一片祖墳,就在村頭老謝的地裡。最中間的是老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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