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杯灌我,碰杯時,總是說,謝謝您教我們兵法。我頭有點重,但不及於亂,回家還能騎腳踏車,天不旋,地不轉。
我覺得,他們只是客氣。
這是往事,走麥城的事。
賣個破綻給你聽。
凡是上我的課,我的態度一貫是,愛聽就聽,不愛聽就不聽,人來人去兩由之。
有個學期,我做過試驗,把《孫子》課擴講,不光講《孫子》,還講其他兵書,學生不多。
那學期,有兩個外國學生聽課,一個是美國人,叫郭錦(Laura );一個是加拿大人,叫江憶恩(Alastair )。郭錦曾帶安樂哲(Roger Ames)教授到我家談話,看我和魏立德一起用英文翻譯《孫子兵法》的討論稿。後來,他做了一個新的《孫子兵法》譯本,參考銀雀山漢簡的譯本。在申謝中,他說他曾受益於我。江憶恩,後來在哈佛大學教書,我在美國,跟他透過電話。1995年,他寫過一本講明代戰略文化的書。他說,西方人一直有個印象,中國傳統,重視戰略防禦,崇尚有限戰爭,低估“純暴力”,其實,它還有另一面。我的印象是,中國傳統,確實不夠兇蠻,但也不是“和平鴿”。
再往後,現在在康奈爾大學執教的羅斌(Robin McNeal)也聽我的課,他在美國也講兵書。
中國學生,我只輔導過顧青,研究《尉繚子》;還有張大超和田天,研究《六韜》。日本來的石井真美子,寫過不少研究《孫子》的文章,最近也來聽我的課。
1989年、1990年和1992年,我參加過三次《孫子兵法》研究會舉辦的國際研討會。這最初的三屆,我都參加了。在會上,我認識了不少軍隊學者,如軍事科學院的吳如嵩、於汝波、黃樸民、劉慶等先生。地方學者,如河南省社會科學院的楊炳安先生,北京的穆志超先生,齊魯書社的李興斌先生等,也是在會上認識的。還有吳九龍先生,以前就認識。軍事科學院組織的《孫子兵法》研究會,要我擔任理事,但我尸位素餐,以後的會議,全都沒參加。
自序(3)
我喜歡業餘身份。除極個別有東西可看、有訊息可聽的會,我已不參加。
陸達節以後,許寶林、楊炳安、穆志超、於汝波先生,他們對文獻著錄的考證,對後學貢獻較大,可惜不在了。
國外,對兵書感興趣,有幾位學者,我比較熟悉,如葉山(Robin )教授和石施道(Krzystor Gawlikowski)教授。他們都是李約瑟《中國科學技術史》第五卷第六分冊(講軍事技術)的作者。這本書的作者有三位,還有一位,我不認識。魯威儀(Mark Edward Lewis)教授的書,《早期中國的合法暴力》,也很有意思。我從這些學者,學到很多東西。特別是葉山教授的書,我在這部講義的第五講引用了他的成果。
二十年過去,我講過多少回《孫子》,已經記不清了。
隨著時間的推移,我的感覺一天一天好起來。
一是手中有書,心裡不慌。我出了兩本書:《〈孫子〉古本研究》(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1995年)和《吳孫子發微》(北京:中華書局,1997年)。這兩本書,對有關研究做了全面清理,基礎是有了。最近,中華書局把這兩本書合在一起,稍加修訂,取名為《〈孫子〉十三篇綜合研究》(北京:中華書局,2006年),進行再版,是本書的研究基礎和輔助讀物。
二是對時間的掌握,對語速的控制,比以前好一點。《孫子》只有五六千字,一堂課只有四五百字,稍微發揮一下,時間就滿了。不能講太多,也不能講太少。有書,用不著滿黑板抄。
三是我愛離開書本,東拉西扯。故事會,學生喜歡。北大老師,有經驗之談,千萬不能編教材,教材出版之時就是課程結束之日,有書,學生不愛聽,老師沒法講。我的理解不一樣。我不怕出書。沒書,一定要講出本書;有書,正好神遊物外,可以離開書本,講很多有關的話題。課下讀書,課上吹風,各有各的用。
我也是學生。
我是我最好的學生。
現在,學生很多,教室裡,裝不下,即使湊熱鬧的人走了,也還是很多。每次講完,他們都給我鼓掌。
但我對自己還很不滿意,原來的書,是基礎和毛坯,文獻學的基礎是有了,思想文化的東西還展不開,上課全憑一張嘴。
我不相信自己的嘴。
寫作新書,我也考慮過,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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