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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深知腳下踏著的畢竟是一塊競爭、陷□、恐怖、機遇的異國它鄉土地。
往事如夢,中年的夢較之青年的夢或許少了幾分情調的浪漫,但多了一些夢醒後的冷靜及夢想成真的
執著。
是的,生命是苦澀的,往往美麗背後是是醜惡,笑聲背後是淚痕;歡樂背後是悲哀, 成功背後是血汗。
…… 紐約地鐵偶遇
除夕之夜,紐約32街的地鐵站。我在那迷宮裡已摸索了一個多小時,通往發拉盛的七號地鐵因修軌道暫停。我象無頭蒼蠅似的亂轉一陣後,才發現牆角上一張小條:乘IRT到皇后郡換六號車,一條箭頭指向前方。順著箭頭走,心頭虛得慌,什麼是IRT?來紐約這麼久,一坐地鐵就聽說IRT,可是從沒見過那輛車上標有IRT標誌。箭頭把我帶一塊平臺,平臺四周靜悄悄的,我的心開始發毛。突然。背後一聲吆喝,嚇得我全身直冒冷汗;“Hell;Can I help you ?”猛一回頭,一個高條兒女人從柱子後面閃了出來,一襲舊藍色外套在昏暗的燈光下把她的臉映的剎白。她的眼睛似燃燒的煤球,被期待和失望燒的發狂,看到我,立刻如餓狼捕食般向我撲來。我不由得後退了一步。“來啊,來啊,瞧這本書多棒;只要二塊五;大減價。";她一手揮舞著書,一手抓住我的胳膊。我大叫一聲:“Ge oue!”,用力甩開她的手;轉身就跑,恐慌中我發現自己在繞圈子,我一遍又一遍地看見1、2、3、7號車標誌,又一遍又一遍地回到平臺。“幽靈”。乃低著頭站在柱子後面,雙手插在口袋裡,一條極長的影子斜斜地向我伸過來。身後有腳步聲,又是一個“幽靈”?一轉身看見一個挺帥的華裔小夥子,那帶著血絲的眼睛,一看就知剛從餐館打工歸來。
“ 請問先生,IRT怎麼走?”
“ IRT 好走得很。穿過平臺向右轉,你會看見N、R、B 車標誌,別採它,否則會上當,你要進標誌右邊的保通道……搞糊塗了吧?這車我也可以乘,咱們就一道走得了。”
一種家鄉親人的親切,使我們的距離拉得很近很近。
“我姓柯;叫我小柯好了。今夜是除夕之夜;一定想家了吧? 嘿!大年夜的我是有家難歸,我哥叫我晚上早點去“喜臨門”吃飯,知道“喜臨門” 吧?有名的堂食店,我哥開的,吃年夜飯?呸!我哥那精巴鬼,黑心腸。他有那麼好死?一頓飯多少錢,既替自己做面子,又攮你說不出口替他辦事。除夕之夜人工難請;而他據往年的今夜生意一定會特別好,原有店裡人工已不能再少的店生意肯定忙不過來。給我來這一套!
當年我從福州偷渡來美,他已跟蛇頭談妥可以付壹萬捌,可是當我偷渡來美被蛇頭關在地下室,遭馬仔毒打後掛電話給他時,他卻乃跟蛇頭講□錢,討□還□。不顧我在哪的死活。他那裡是沒錢;他就是這種性格,愛錢如命。
出來後我哥又攮我到他的店裡幹活,明的說是照顧我;其實他是逼還債。我在他那裡做的是“Bu sboy”足足幹了兩年的擦桌掃地,洗碗端盤。兩腿腫的象水桶一樣,每月只發我伍拾圓的零用錢。債還清了兄弟的緣分也盡了。後來我一跺腳,此地不留爺,自有留爺處,跑!現在總算混個企臺,就是Waitor,一個月下來再加上小費也能掙它千幾兩千的……。
";那你有否寄錢回去?";說起偷渡的事;我的興趣就上來了。
";大陸那邊,我已經沒有親人了,我父母早亡。原來妻子在大陸,後來我弄到了身份也申請她出來。可是,我那恨心的太太,竟然一去不歸!";他捂住了臉。
“怎麼她去世了?”
“去世?!去世了倒好,她是跟人跑了, 說受不了她先生當企臺伺候人,還說我是大騙子。";
";你騙了嗎?";
";我,咳!這怎能怪我呢。“他氣匆匆地向我翻白眼。“我以前在大陸時是一家進出口公司的付經理,每天也是小車進小車出的,你別看我現在這身。”他抖了抖油汙的外套。“西服一穿,還是挺帥的,女孩子那個不向我飛眼?我太太當時也算是大美女了,傲得很呢,但對我也是必恭必敬的。可是結婚後我就發覺有點不對勁了,當時我沒在意,就大把大把的向她撒錢,要什麼給什麼,恨不得摘星星獻給她,總算把她給罩住了。半年後;她就逼我出國 “有點出息的人全去了美國,只有蠢材才窩在這裡。你打定主意,可別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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