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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辨認題材,你也依照你自己的理解去解釋一切,發揮你的想象力,用眼睛觀察題材的形狀、色彩、線條和質感。”同③第4、21—22頁。
海甫定早就講過:“嚴正之音樂家於奏樂時不先示其為何曲,此恐喚起聽者之觀念,而反弱直接感覺之勢力也。”《心理學概論》第139頁
他們這樣不約而同地反對藝術中的概念充分說明非概念化、非自覺性乃是藝術創作(包括欣賞)的昭然若揭、無可懷疑的真理。因為概念表示的是事物的共相,是類,是事物性質的最小公分母。它遺漏了事物之特點或個性,而藝術創作正是出於對特殊性、新奇性的熱烈嚮往。出於對“這一個”的真誠渴望。實質上是一種移情或感情活動。
2 “有心栽花花不發,無意插柳柳成蔭”(4)
岡察洛夫的下面一段話是人們都熟悉的:
我在描繪的時候,很少知道我的形象、肖像、性格意味著什麼……
假如那時有人把杜勃羅留波夫以及別的人,還有,我自己後來在這個人物身上所發現的一切,告訴了我,我一定會相信的,而一旦相信了,我就會著意突出這個或那個特點來,——當然就會把它弄糟了。
那就會寫成一個有傾向性的人物了!好在我不知道我在創作什麼!
……假如我照這種批評家的勸告行事,我就不可能創造出,即使一個,生動飽滿的人物、完整的肖像,而只能搞出一些枯燥的圖畫、模糊的影子、鉛筆的草圖了。《論形象思維》第107—109頁。
歌德也這樣說:“一般說來,我總是先對描繪我的內心世界感到喜悅,然後才認識到外在世界……我可以說,如果我要等到我認識了世界才去描繪它,我的描繪將會變成開玩笑了。”《歌德談話錄》第33—34頁。這是因為:“呈現於詩人心中的是形象,不是概念,他在形象背後看不見概念,而當作品完成時,比起作者自己來,更容易被思想家看見。所以詩人從來不立意發揮某種概念。”《別林斯基選集》第二卷第96頁。對藝術家來說:“惟一忠實可靠的嚮導,首先是他底本能,朦朧的、不自覺的感覺,那是常常構成天才本性底全部力量的。”下面一段話說得更為透徹:“一個詩人如果在創作時並不意識到自己的行動,不理解自己在幹些什麼,他比另外一個感覺到靈感襲來而高喊‘我想寫作呀’的人,是更能成為詩人的。”有個很深刻的說法:好詩可以選詩人。歌德就有這種體會,“不是我作詩,是詩作我。”事實上,詩人筆下往往無好詩。古往今來,多少本無意要作詩之人只因抒發了真情實感道出了人生真諦,其作品,便成為千古絕唱。但戴上詩人桂冠之後,便不免有意識地去作詩,帶著“我是詩人”的意識去作詩,卻再也不可能寫出好詩來了。例如郭沫若曾與人說,他寫《女神》根本沒想到要靠寫詩混稿費,更沒有想到靠它去爭地位。那時他在日本求學常窮得連吃飯錢都沒有。《女神》發表後,成了名,北伐開始後,他的地位漸漸高了,就免不了逢場做戲,這是很可悲的。凡逢場做戲的人,肯定寫不出好東西,因都是有意為之,生活在手段世界中。“再看寫作民謠的是些什麼人?這些人甚至沒有想到有詩歌,有靈感,有詩人,有文學。他們是怎樣寫作民謠的呢?都是些即興之作,在酒宴之間,在朋友歡敘之時寫的,或者更常見的是,在苦悶和憂鬱的時候寫的,這時候心裡悶得難受,或者流下眼淚,或者發出音響,要把心中的塊壘一吐為快。”所以,“實在說來,一個詩人他寫作而不知道什麼是詩歌,什麼是詩人,不知道曾經有人也跟他一樣地寫作過,他根據不可遏制的衝動來寫作,而這種衝動是他既不能理解、也說不出所以然來的,——難道他主要不是一個詩人嗎?”《別林斯基選集》第一卷第208、210頁。拉法格也是這樣評價民歌的:“民間歌謠是自發的、天真的。人民只是在受著激情的直接的和立時的打動之下才歌唱,他們並不依靠任何巧飾……由於這種真實性和確切性,民歌就獲得了任何個人作品所不可能具有的歷史價值。”《拉法格文學論文選》第12頁。這充分說明,藝術創作愈是不自覺地、潛意識地進行,便愈真實、真切動人。*對希臘藝術的經典性評價也證明了這一點:“它們……仍能給我們以藝術的滿足,並且就某些方面說,還是當做規範和高不可及的模本。”
2 “有心栽花花不發,無意插柳柳成蔭”(5)
杜勃羅留波夫同樣說過:“藝術家們所處理的不是抽象的思想與一般的原則,而是活的形象。思想就在其中而顯現。在這些形象中,詩人可以把它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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