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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龍神?!是水仙?!”姑娘純真的眼神裡滿是傾慕之情。
白秀才的心瞬間化成糖蜜水兒。
他小心翼翼道:“是……我是江裡的水仙,路過那裡救下了你。”一縷紅從他脖根爬上來,沁滿了整張老臉。
袁清蓮歡呼一聲,歡喜得像個孩子:“真的是水仙!我就猜你是!我聽人說了好多水仙的故事,水仙是江裡最慈悲、最靈驗的神明。只有你會去那麼荒冷的地方救我,只有你會在那麼黑的夜裡救我!我就知道水仙不會丟下我不管的!”
白秀才被誇得嘿嘿傻笑起來。
接下來,鯉魚看到,他們兩個說話,姑娘坐得越來越直,秀才站得越來越近,最後居然坐到了他一直不敢坐的榻邊兒上。他們的話說得越來越親密,越來越溫柔。秀才說著江裡的奇偉瑰怪,姑娘說著書裡的絢爛多彩。姑娘的柔荑和秀才的爪子不知什麼時候慢慢捱到了一起,又燙著了一樣縮回去。他們兩個的眼睛裡,都是亮閃閃的,你眼中有我,我眼中有你。姑娘的眼神像做夢,夢見了大江大海,大鯤大鵬;秀才的眼神也像做夢,夢見了青梅竹馬,明眸皓齒。
鯉魚禁不住出聲提醒:“她可不是阮紅芙啊!你還要跟我回江裡呢!”
它看到白秀才眼裡的夢碎去了,那層耀眼的亮光散去了。他侷促不安地坐在榻沿上,又滿面窘迫地站起來:“天色不早了,早些安歇吧。”他坐到案几上,當著袁清蓮的面消失了。
袁清蓮驚訝地睜大眼睛,眨了又眨,又喊了他好幾聲,才吹熄了燭火。
白秀才蜷在缽裡,和鯉魚一起在淺水中睡去了。
袁清蓮背上的刀傷雖然長得嚇人,畢竟不太深,沒有生命危險,只欠靜養一段。白秀才又這麼千殷勤萬殷勤地伺候著,恨不得割自己的肉替她補上似的。鯉魚急著要她好起來,只消把這個嬌滴滴的大家閨秀送走,就能和白秀才回江裡了。可白秀才簡直鬼迷心竅,比它還急著要她康復。
第三天中午,袁清蓮一睡著,白秀才便牽著她手兒,身上的紅光一波一波渡到她身上。
鯉魚嚇得叫道:“你不要命了!還沒學會,怎能亂使呢!”
白秀才足足渡了一個時辰,面白氣弱,冷汗涔涔,起身時幾乎暈去,腦袋在床柱上撞了一下。
鯉魚緊張地盯著他,見他捂著胸口,慢慢緩過來,才出了一口氣。
白秀才柔柔弱弱地挪到案几上,一下子變成個豆丁兒,癱著起不來。
鯉魚一聲兒不吱,埋頭在水裡,等了半天,終於頭頂水響。白秀才悄悄地滑了下來,挨著它身畔,蜷成一團睡下。
鯉魚從他的領子裡,隱約看見了一道縱貫背部的傷痕。
接下來的日子,鯉魚再也沒有說什麼。白秀才已經撩起了年少情夢,一夢無絕期了。袁清蓮不是阮紅芙,可她漸漸把白秀才的心挖走了。白秀才給它講過很多故事,比如牛郎魚和織女魚,活在兩條永不交匯的河裡,只能透過每年疏通一次的運河相會;還有梁山伯魚和祝英臺魚,死了以後變成比目魚在海里飛啊飛。鯉魚擔心,如果阻止白秀才,即使回到江裡,他說不準也會害相思病死掉,變成半片比目魚飛啊飛。
袁清蓮對她背上的傷口睡一覺就消失了感到非常驚異,更加仰慕白秀才的“神仙功力”。被她那樣崇敬加愛慕的眼光注視著,白秀才活像只花孔雀一樣抖起來,時時想開屏。鯉魚每次想氣,想笑,全都忍著,變成泡泡吐在缽裡。
後來,袁清蓮要回家,白秀才立刻就打點起來,託著鯉魚缽兒,坐著小船,坐著驢車,坐著轎子,一路依依不捨地送她,要流淚也背過身,偷偷地哭。眼淚水兒落進青瓷缽裡,又苦又鹹,鯉魚拼命忍著不抱怨。
將進府邸的時候,袁清蓮突然大膽地抱了他一下。秀才手一滑,鯉魚缽兒險些脫手,鯉魚嚇得叫了出來。
袁清蓮鬆開手,羞澀地說:“白大哥,你……”
白秀才歡喜得手抖抖的,低著頭:“我一定來……提親。”
鯉魚一顆心沉了下去。
第24章 被圍
從袁府出來,白秀才幾乎要飛到天上去。
一進袁府,袁家父母就先把女兒心肝兒肉地關心了一通,又冷臉把女兒和生人都審問了一通,為知州一家的遭遇掉了幾點淚,喊家丁去報了官。袁清蓮向父母大力推薦了救命恩人,盛讚他法力無邊、溫厚淳良、滿腹經綸,羞紅的臉蛋兒將心跡展露無遺。面對未來岳父岳母,白秀才表現得彬彬有禮、進退有度、辭氣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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