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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下情況,他看上去很滿意,表情似乎在說:“她快要學會政治的秘訣了。”
牢房裡燈光昏暗,我看不清父親。以前每次見面,都允許我們進入牢房坐在一起,今天卻不讓。我和母親擠靠在鐵柵欄上,隔著牢門和父親小聲地說話。
“把我的愛轉達給其他幾個孩子。”父親對母親說。“告訴米爾、薩妮和沙,我一直在努力做個好爸爸,真想能和他們說聲再見。”母親點點頭,但說不出話來。
1 父親遇害(4)
“你們倆也受了很多苦。”父親說,“既然他們今晚要殺了我,我想你們也就自由了。現在憲法不行、軍管當道,如果你們願意,就離開巴基斯坦。如果你們想平靜一下身心,可以去歐洲。我同意你們去,你們可以去。”
我們的心都碎了。“不,我們不!”母親說,“我們不能走,我們也絕不會走!絕不能讓那些將軍以為他們勝利了。齊亞又要舉行大選,儘管沒人知道他到底敢不敢這麼做,但是如果我們一走,就沒人來領導人民黨了,這是你一手建立的政黨。”
“萍姬,你呢?”父親問。
“我也絕不走!”我說。
父親笑了。“我真高興,你知道一直以來我是多麼愛你啊!你是我的掌上明珠,一直都是。”
“時間到了,”監獄長說,“時間到了。”
我死死地抓住鐵柵。
“請把門開啟,我要和父親說聲再見。”
監獄長拒絕了。
“求求你了,”我說,“我父親是民選的巴基斯坦總理,我是他的女兒,這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面了,我要摟一下爸爸!”
監獄長仍然不允。
我把手從鐵柵欄中間伸過去想夠到父親,父親形容枯槁,已經被瘧疾、痢疾和飢餓折磨得不成人樣。但是他盡力伸直腰,夠著我的手。
“今晚我就要自由了。”他說著,一絲紅光掠過臉龐,“我就要和我的父母團聚了,我就要回到拉卡納祖先的土地上去,變成它的泥土,它的芬芳,它的空氣。那裡將會有關於我的歌謠,我將成為家鄉的傳奇。”父親微笑著,“不過拉卡納就是天氣太熱了。”
“我給您搭個涼棚。”我嗚咽說。
看守們走了進來。
“再見了,爸爸,”我悲痛欲絕,母親也把手伸進鐵柵欄觸控著父親。我們緩緩地走出滿是塵土的牢院。我想回頭再看一眼,可是我不能,我知道自己會失控的。
“再見了。”我聽到父親的聲音。
我的兩條腿在移動,但是渾然不覺,我已經變成了石頭,可仍在挪動。看守們領著我們穿過牢房,院子裡搭的全是軍用帳篷。恍惚中我挪動著步子,只有腦袋還有些知覺。我一定要抬起頭來,這群人都在看著我呢。
汽車停在緊鎖的大門裡面,以免外面的群眾看到我們。我步履沉重,好不容易才邁上車,汽車穿過大門急馳而去。人群一看到我們就向擁上前來,但被保安部隊粗暴地推搡回去了。我突然看到人群前面站著我的朋友婭斯敏,她在等著給父親送飯。“婭斯敏!他們今晚就要動手了!”我竭盡全力從車窗裡往外喊。但是她聽到了嗎?我喊出聲音了嗎?
5點鐘過去了,又到了6點鐘。我每呼吸一次,就想到父親的呼吸已經所剩無幾了。“真主!快讓奇蹟出現吧!”我和母親一起祈禱。“快讓奇蹟出現吧!”我那隻偷偷帶進牢房的貓兒“純純”似乎也感到了凝重,她離棄了小貓崽們,再也找不到了。
然而我們仍然不放棄希望。最高法院已經一致建議把父親的死刑減緩為終身監禁。況且,根據巴基斯坦法律,任何死刑的執行都必須至少提前一星期予以宣佈。而當局根本沒有作任何宣佈。
外面的人民黨領導人也帶信來說,齊亞已經秘密地答應沙特、阿聯酋等國,將減緩父親的死刑。然而齊亞一貫背信棄義、踐踏法律,誰能相信他呢?看到我們一直擔心,沙特外長和利比亞總理曾許諾,如果執行死刑的日期一宣佈,他們就立即飛來說項。他們從英國廣播公司的新聞上聽到了我的訊息嗎?他們現在還來得及飛來巴基斯坦嗎?
這時有一箇中國代表團在###堡,父親是開展巴中友誼的先驅,他們能說動齊亞嗎?
我和母親一動不動地坐在西哈拉的炎熱中,已經無法說話。齊亞曾放出風來說,只要父親或者家裡直系親屬請求饒恕,他就會予以考慮。而父親堅決不允。
死亡的來臨進入倒計時,這樣的時刻該怎麼度過?我和母親就這樣坐著。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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