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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外交使團,並把人民動員起來,人民是我們的最後希望。
“把這個立即交給婭斯敏,”我對忠實的家僕易卜拉欣講,深知這是非常冒險的舉動。沒時間等哨兵開小差再行動了,易卜拉欣可能被搜查、被跟蹤,但我顧不上這些了,現在已經到了生死關頭。“快!易卜拉欣,快去!”我催促著他。“跟衛兵說,你去為我拿藥!”他立即跑了出去。
透過窗戶,我看到軍法管制部隊的衛兵們在互相商量,然後用步話機通報我生病的訊息,等待回覆。易卜拉欣趁亂已經到了大門口。“我得快點去為主人貝娜齊爾小姐拿藥,得快點。”他對門衛講,這個門衛曾隔牆聽到我生病的訊息。奇蹟出現了,他們讓易卜拉欣走了。我的雙手顫抖,不知道訊息能不能安全傳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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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父親遇害(3)
不久我聽到窗外步話機裡喳喳響了起來。然後他們過來對母親說:“既然你女兒得了病,你們可以明天去探望。”我們為父親又爭取到了24小時。但易卜拉欣走後,大門立即被緊緊關閉,我們預感到不祥的事情即將發生。
反抗!我們一定要反抗!可怎樣反抗呢?我感到如此無助,被關在牢籠之中,眼睜睜地看著死亡一步一步向父親逼近。訊息能送出去嗎?人民會不顧政變以來的槍彈和刺刀奮起反抗嗎?誰來領導他們?人民黨的眾多領導人都被關在大牢裡,成千上萬的人民黨支持者也被關在牢裡,甚至包括婦女,這在巴基斯坦歷史上還是第一次。誰只要提起父親的名字就會遭到催淚彈和皮鞭的招呼。人民會不會響應我最後的呼喚?他們到底能不能聽到我的呼喚?
晚上8點15分,我和母親開啟收音機收聽英國廣播公司的亞洲報道。我坐在那兒屏息聆聽,滿懷期待,渾身上下的每塊肌肉都僵硬了。突然廣播報道,我從監獄裡送出了一條訊息,說明天,也就是4月3日,我將同父親見最後一面。訊息終於傳出去了!我等待著英國廣播公司繼續報道我呼籲人民奮起抗議的內容。但是沒有,它卻接著說這則訊息還沒有經監獄長證實,並引述父親以前的一位部長的話說:“貝娜齊爾已經嚇壞了”。我和母親都不敢看對方,最後一線希望破滅了。
一輛吉普車載著我和母親飛馳出西哈拉監獄,監獄大門急速地開啟又關上。群眾因恐懼而呆呆地站在保安部隊後面,不知道他們的總理就要永遠離他們而去了。我們被帶進拉瓦爾品第監獄,經過又一次搜身,才被帶到父親面前。
“你們怎麼都來了?”父親問道,身後的牢房如同地獄一般。
母親沒有作聲。
“這是最後一次了嗎?”他問道。
母親已經說不出話來了。
“我想是的。”我說。
父親叫過站在旁邊的監獄長,他從來都要監視我們的會面。
“這是最後一次見面嗎?”父親問他。
“是的。”他答道,似乎為身為當局計劃的執行人而感到羞愧。
“日期定了嗎?”
“明天早晨,”監獄長說。
“什麼時候?”
“根據監獄規定,早晨5點鐘。”
“你是什麼時候接到命令的?”
“昨天晚上。”監獄長吞吐地說。
父親看著他。
“我能有多長時間和家人在一起?”
〃半個小時。”
“按照監獄規定,我們至少有一個小時。”父親說。
“半個小時。”監獄長重複了一下,“這是上級的命令。”
“你安排一下,我要洗個澡,刮一刮鬍子。”父親對他說。“世界是美好的,我要乾乾淨淨地離開。”
半個小時,只有半個小時!我就要和一生中最親愛的人訣別了!我心如刀絞,但我不能哭,我不能在父親面前垮下來,不能再增加他的痛苦。
父親坐在地下的墊子上,這張墊子是他牢裡面剩下的唯一傢什了。桌椅和床都已經被他們搬走了。
“拿上這些,”父親把我以前帶來的書和雜誌遞給了我,“我不想讓他們碰我的東西。”
父親把律師捎給他的幾根雪茄煙也給了我,“我留下一根,今晚抽。”他說道,還留下了那瓶夏麗瑪古龍香水。
父親要把戒指給我,但是母親讓他繼續戴著。“我這會兒戴著,不過以後要把它給貝娜齊爾。”他對母親說。
“我已經設法把訊息傳出去了。”我悄聲地對父親說,不讓旁邊的看守聽見。我大概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