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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風中送來淺淺的一聲低詢,“琴我替你拿著,可好?”
“好!”
………【浮生若夢(二)】………
焦尾琴乃是紫桐一縷靈識所化,琴之於她意義非同一般。這應諾的一聲“好”,只有她自己才知這個“好”字裡包含了何等微妙的心思。她自己也很迷惑,只因他是她遇到的第一個塵世中人?只因他看起來謙和溫潤?就這麼簡單嗎?她不知道!
白行簡將琴橫在手中,與紫桐錯開半身的距離,略在前頭引路。
紫桐看著眼前峻挺的玄色背影,神思迷濛,陷入了那一聲“好”的迷思中,纏纏*繞繞的,總是尋不到迷思的線頭,腳步也慢慢地遲緩下來。
聽著身後的腳步聲越來越慢,白行簡駐足側身,見紫桐落在幾步開外,正神色迷茫地看著他,順著她的視線,他見她將目光緩緩地落到了他橫抱在手的琴上。
“怎麼了?”白行簡迴轉身,細心地問著。
“……”紫桐欲言又止,數次話到口邊,又咽了回去,不知如何將心中的困惑吐出。
白行簡見她目光粘在琴上毫不鬆懈,知她必定是很在意琴,安撫笑道:“放心,我只是暫時幫你保管,絕不讓琴在我手上有絲毫損傷!我向你保證,好嗎?”
紫桐眼波流轉,見白行簡目光誠摯,霎時彷彿找到了纏*繞成一團亂絲的線頭,絲絲抽離開來,迷茫的神思也豁然開朗,她相信他,不因他是她見到的第一個人!
“好!”此聲“好”答得心堅志定,再無方才的迷思。
“我們走吧。”白行簡等著紫桐與他並肩一道,不再把她落在身後。
兩人走到山坡下一棵茂盛的梧桐樹旁,紫桐乍一看到梧桐,心頭一時間充斥了滿滿的酸澀回憶。她痴痴地看著梧桐樹,回想著她是如何在劫雷下化為焦木,如何被做成琴,又是如何在極陰玄火中被煅燒,想著那寸寸蝕骨的痛,她是如何一天一天咬牙熬過來的。酸澀漸漸迷濛了雙眼,一顆一顆晶瑩的淚珠滾落臉頰。彼時,就算她痛極想哭之時都不得其法,如今能真真切切地落下淚來,她要把千年來的苦楚盡數宣洩出來。
白行簡將琴橫放在樹下,略帶薄繭的寬厚大掌撫上紫桐的臉頰,溫柔地拭去淚珠,柔聲問道:“為何哭了?”
紫桐搖搖頭,這千年的辛酸苦楚,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言明的,況且,這是她一個人的秘密,不足對外人道。
“不想說便不說了,好好哭一場吧,有我在。”
紫桐伸手摸了摸臉頰,指尖點著一顆淚珠湊到唇邊輕舔了下,眉心皺成一團,“真苦!”舌間的鹹澀卷著苦澀,被她一點一點地吞進去。原來,眼淚竟是這般滋味兒。
“傻丫頭!”白行簡無奈笑著,果然只是心思單純的丫頭啊!
紫桐拭乾眼淚,屬於她的艱難苦痛已經都過去了,現在是她新的人生,她要努力地忘掉一切過往。
“沒事了,我們走吧。”再望一眼眼前的梧桐,徹底跟過去的自己告別。
白行簡笑著牽過紫桐的手,一齊走到樹下栓著的馬旁。在馬上綁縛的一個布袋裡,白行簡掏出一個黑色絨布套。
紫桐看著他,不知他所做為何?
“你這把琴太扎眼了,需得藏起來。”白行簡邊將琴套入絨布套中邊與紫桐說道,“財不露白,懂嗎?”
“財不露白?”
白行簡撫額輕嘆,這是怎麼樣一個不懂世事的丫頭啊!“我往後再慢慢教與你吧,來,把手給我。”
她本就初入人世,對塵世中事懵懂無知也屬正常。只要他願意教她,她會很快學會的。至少,她已經學會了一件事,那就是——不能隨便看赤、身的男子沐浴!
紫桐將手搭過去,只覺虛晃了一下,回過神時,兩人已安坐馬上,懷中被塞著絨布套。
“拿穩了。”白行簡一手握著韁繩,一手攬緊紫桐,兩腿一夾馬腹,駿馬邁開了四蹄,朝著出谷的方向疾馳奔去。
出谷之路地勢崎嶇不平,馬上顛簸非常。白行簡緊箍紫桐的腰身,將她略略提離馬背,減少顛簸之苦。
山道兩旁絕壁直插雲霄,處於狹窄的山道,非亭午夜分不見曦月。蒼翠古柏從峭壁上猙獰探出,冷厲的山風呼嘯中,不斷有細碎的石塊隨之從絕壁上滾落下來。山風撞上絕壁,蕩響出凌厲的哀嚎,一陣緊過一陣。大風拂盪過,帶來嚴肅的肅殺氣息。
白行簡嘴角略微挑起,揚起一抹冷笑,只自顧自地攬緊紫桐。
風颳過帶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