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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脆的喀嚓聲,古柏探出巖壁的枝幹應聲折斷,兇猛地自高空墜落。電光火石間,駿馬擦著墜落的古柏險險避過。
駿馬噴著響鼻,馬蹄踢踏著在原地打轉。
白行簡勒緊韁繩,安撫駿馬的躁動,擔心紫桐受驚,柔聲細問:“沒事吧?”
“無事!”紫桐面上波瀾不起,凝神靜氣地看著山道正中突然出現的數十個黑衣人,心裡疑惑著這上演的是一出怎樣的戲碼呢?
弧形優美的下頜微微抬起,白行簡微笑問著:“不怕?”
紫桐略微扭頭看他,圓潤的額頭擦過他的下巴,無所謂道:“你都不怕,我怕什麼!再說,這些人是衝著你來的吧!”
“非也非也,覆巢之下,焉有完卵。我若遭殃了,你這池魚也跑不掉!我們可是一匹馬上的人!”
“你又說我聽不懂的!”
馬上一對麗人在這細語呢喃,數十個黑衣人已蓄勢待發。一愣神的功夫,只見數十道銀色冷光連成一片,氣勢凌厲地橫掃過來。
白行簡摟著紫桐自馬上躍起,將紫桐置於身後斷柏旁,稍一錯身,紫桐只看到黑色流影虛晃而過,再定神一看,白行簡已遊、走於戰圈之中,身如翩鴻,矯若遊龍,仿若不是置身於一場殘酷的廝殺中,而是在滿園春色中閒適地舞劍。
數次都有黑衣人慾衝破白行簡的阻斷來襲擊紫桐,皆被他一一斬殺劍下。
紫桐觀著不遠處的戰局,驀地了悟了白行簡剛剛那句“覆巢之下,焉有完卵”之意。她徐徐地將焦尾琴自絨布套中取出,橫在手上,一手撫上琴絃,琴絃撥動間,蠱惑的琴音嘶嘶低鳴,山道中狠厲的山風略顯凝滯,魅惑人心的音符一個一個的捲入廝殺的戰局中。
紫桐以意念入琴,凝神對著黑衣人。只見,黑衣人的動作越來越遲緩,哐當聲不絕,劍盡數跌落在地。
一曲罷,滿地的斷臂殘肢,風中夾著燻人欲嘔的濃重血腥氣。白行簡一臉的肅殺,宛如地獄修羅現世,轉身對著紫桐的瞬間,眼中的戾氣還未散盡,臉上卻已揚起熟悉的溫潤淺笑,唇邊酒窩若隱若現。
紫桐恍然,眼前的白行簡與那個溫聲笑語的白行簡還是同一個人嗎?
看著滿地的血腥,紫桐的手微微顫抖,默默低頭看著自己素白的雙手。甫一出世,她的手便沾上了鮮血。她感到很茫然,這個塵世,到底是怎樣一個塵世!
她的到來,究竟是對是錯?
………【浮生若夢(三)】………
白行簡散盡了一聲戾氣,緩步走到紫桐面前,見她捧琴的手不住地顫抖,忙伸手拉過緊握在手心,語聲憐惜“是我不好,不該讓你碰上這些骯髒的東西!”
看著近前又是溫潤如玉的白行簡,紫桐迷惑了,為何他仿若對剛才的腥風血雨渾不在意,絲毫不似經歷過一場殘酷廝殺的模樣。
世人是怎樣的?善變?亦或是,善於隱藏?
雖然她沒有真正踏進戰局,但她也是變相地被帶入那場廝殺中,不管是不是她所願,她終究是做了。
剛剛結束的那場廝殺她看的分明,白行簡看似遊刃有餘,但他要顧及到她,就不免有所掣肘,數次都險被森寒的劍鋒刺到,她無法坐視不理。
紫桐臉色有些蒼白,搖了搖頭,“你說得對,覆巢之下無完卵。那些人為何要殺你?”
白行簡戲謔冷笑,“我有一個懂事的好弟弟,怕他兄長旅途寂寞,特地尋了些家僕來替我助興。”
“那麼說,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白行簡搖搖頭,“這些雜事我不欲說與你聽,本不該是你煩心之事。”
紫桐也無深究之意,估計就算白行簡說了她也聽不懂,不如不聽。方才以意念入琴,耗費了些許精神力,此刻她的臉色仍稍嫌蒼白,第一次在塵世中彈奏清平調,卻是在此等情況下,紫桐心中惴惴。
白行簡見紫桐仍是神情恍惚,一時半刻也難以恢復,曲指湊近唇邊吹了聲響哨,駿馬踢踏著小步奔跑過來。
白行簡看了看自己濺滿血跡的外袍,苦笑著,“只能委屈紫桐暫時聞著了,你不介意吧?”
紫桐嗅著絲絲入鼻的血腥氣,眼中滿是嫌棄,“我介意!”
白行簡本是客氣的一說,因為通常情況下,姑娘家不都該嬌、羞無限地說道:我不介意。反觀紫桐,卻是背道而馳。
“介意又如何!總不能讓你脫了吧,我忍著便是了!”紫桐將橫在手上的焦尾琴重新套入絨布套中,上前幾步走到駿馬旁,回首問道:“不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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