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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可能有。無論人處在文明的哪個階段,他都有自己的頭腦,也有情慾,而在大腦與激情中間便產生了思想的窩子,如果你願意的話,可以把它稱為主持理想的天使。
讓我們接受自己的命運。人不可能憑本能生活,因為他有大腦。蛇,即便頭被砸爛了,還知道沿它的脊骨盤算,讓嘴裡吐出毒液。蛇具有非常奇特的智慧,但即便如此,它還是不會思維。人有大腦,會思維。因此,嚮往純樸無知和天真的自發是十分幼稚的。人從來沒有自發性,小孩也沒有,絕對沒有。他們顯得那樣,是因為他們那很少幾個占主導地位的幼稚想法沒有組成邏輯的聯絡。小孩的思想也很頑強,只不過組合的方式有些滑稽,而箇中產生的情感攪得他們有些荒唐可笑罷了。
思想是大腦與情感結合的產物。你也許會說,情感完全可以不受充滿理性的大腦的束縛而自由發揮。
這是不可能的。因為,既然人吃了禁果,獲得了思想,或者說有了思維意識,人的情感就像個出了閣的女人,失去了丈夫,她就不成其為完人。情感不可能“自由自在”。你喜歡的話,可以隨心所欲地放縱情感,可以讓它們“撒野”,但這種放縱和自由相當糟糕,它們留給你的只能是煩惱和無趣。
不經大腦管束的情感只會變成煩惱,而缺乏情感的思想則是個乾巴巴的尤物,使一切索然無味。怎麼辦呢?
只好將它們結合成一對。兩者分開,有害無益。不經大腦批准而點燃的情感只能是歇斯底里的發作,而不經情感同意和激勵的大腦無異於一根乾柴,一棵死樹,除了用作棒子去威脅和抽打別人之外,毫無其他用處。
所以,就人的心理而言,我們有了這麼一個簡單的三位一體:情感、大腦、以及這對令人起敬的夫妻的結晶——思想。人受其思想的制約,這是毋庸置疑的。
讓我們再來看一個例子。一對被解放的情人決定擺脫他們所厭惡的理想的束縛,去過自己想過的日子。這就是全部的目的,去過他們自己的生活。
讓我們來看看他們!他們在“過自己的日子”時,做的都是他們知道別人在過“自己的日子”時做的事。他們極力想按照自己的想法不是去行善,而是鬧頑皮。結果怎麼樣呢?還是老方一帖。他們表演的仍是老一套,只不過方向相反而已。不是從善而是頑皮,以逆向重踏舊轍,以相反的方向圍著同一個古老的磨臼打轉。
論人的命運(3)
如果有個男人去找妓女。那又怎麼樣?他做的與他同自己的妻子做的是一樣的事,只是方向相反。他不是從正直的自我出發,而是從頑皮的自我出發去做一切。起初,擺脫正直的自我也許給他帶來輕鬆感。但過不了多久,他就會垂頭喪氣地發現,自己只不過是以相反的方向在走老路。康索特親王認認真真地圍著磨臼打轉,以他的善行搞得我們頭昏目眩,而愛德華國王則以相反的方向圍著磨打轉,以他的淘氣攪得我們難辨是非。我們對喬治時代十分惶惑,因為我們對整個迴圈的正反兩個方向瞭如指掌。
迴圈的中心還是情感問題。你愛上了一個女人,娶了她,共享天倫,生了孩子,你一心撲在家庭和為人類謀福的事業上,其樂融融。或者,同一種意念,但從另一個方向出發:你愛上了一個女人,但沒有娶她,卻秘密地與她生活,不顧社會的反對,縱情享樂。你讓你妻子去怨恨,去流淚,還把女兒的嫁妝花得乾乾淨淨,坐吃山空,盡情揮霍人類堆積起來的食糧。
拉磨的驢子從這個方向走,可以把糧食從殼裡碾出來,換個方向,則可能將糧食踩進泥裡。這裡的中心還是老問題:愛情、服務、自我犧牲,以及生產效率。關鍵就看你朝哪個方向走。
這就是你的命運,可憐的人!你們能做的就是像一頭驢子那樣地打轉,不是朝這個方向,就是朝那個方向,圍著某個固定的中心思想,沿著一系列不那麼重要的邊緣思想軌道——愛的思想,服務、婚姻、繁殖等等邊緣性理想。
即使是最俗氣的自我尋找者也在同樣的軌道上疾走,得到同樣的反應,只是沒有中心情感的激奮罷了。
怎麼辦?現在正在採取什麼措施?
人生的角鬥場越縮越小。俄國是個各種思想的混合地,古老而野蠻的王權思想、不負責任的強權思想,以及神聖的奴役思想,同平等、社會公僕、生產效率等現代思想互相沖突,混亂不堪。這種狀態必須清理。俄國以其輝煌、苦痛、野蠻和神秘曾像個巨大而令人迷惑的馬戲團。Il faut changer tout cela(一切都必須改變)。於是,現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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