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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開始生活。人類作為整體為自己繪製了一幅圖畫,每個人就得讓自己適應這幅圖畫——人類的理想。
這就是主宰我們文明的偉大形象或偶像,而我們則瘋狂地盲目地崇拜它,這個自我的偶像。意識應該是從內向外地流動。人類的生物需要應該匯成自發的行動,自發的覺醒,自發的意識。
但是,人一旦意識到自己的存在,就為自己繪製了一幅圖畫,並根據這幅圖畫開始生活:即從外向內流動。這真是生活的顛倒,但我們就是這樣生活的。我們把所有的時間都花在這幅圖畫上,我們所有的教育只不過是在修飾這幅圖畫“一個好的小女孩”——“一個勇敢的男孩”——“一個高貴的婦人”——“一個強壯的男人”——“一個富饒的社會”——“進步的人類”——這些都是圖畫,都是從外到內的生活,是自發性的死亡。嚴格地說,都是機械性的,都是弗洛伊德假設的那種邪惡的無意識。
如果我們能認識到——或者敢於相互承認——我們不是那幅圖畫,那幅圖畫不是我們,那麼,我們也許可以以新的方式把握生活,因為這幅圖畫實際上是我們全體死亡的圖畫,我們患精神病的圖畫。我們不得不盲目地過著從外到內的生活。我們自己的圖畫,人類的圖畫,歷經千萬年的精雕細刻,在今天我們仍在為它新增色彩,但這幅圖畫不過是一個巨大的偶像。它不是真實的,而是壓在我們頭上的可怕的強制力。
個人進行反抗——這便是有健康跡象的精神病患者。而大眾,那人數眾多的一群,繼續在崇拜偶像,並按照圖畫在行事,這倒被視為正常。弗洛伊德試圖迫使他的病人恢復到正常狀態,幾乎成功地用亂倫這個妖魔嚇唬他們屈服。但是,同實際上的偶像相比,這妖魔只不過是小巫見大巫而已。
事實上,大眾的精神病比個別人的精神病更嚴重,這是布羅瓦博士的發現。大眾,即正常者,過的從來不是他們自己的生活!他們不能,他們完全是按照圖畫在生活。而按照那幅圖畫,每個人對他自己來說都是一個小小的絕對,沒有人比他更好,每個人都為自己的利益而活著。“正常”的活動就是用你可以調動的每一個原子的能量去推進自己的利益。無論花什麼代價,只要向前,跑到前頭就總是“正常的”,那些不為自己利益工作的人是不正常的。人人為己,這才叫正常。對世界來說,幸運的是仍然有一小部分人從事非利己的工作,被“正常人”所利用。但是這些人的數量正在迅速減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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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意識的社會基礎》(4)
還有,正常人會在危機中,如上次大戰那樣,背叛他們的完全不正常性。這時,正是在這時,那些不安分守己的個人就能夠看到正常大眾深不可測的精神錯亂。這同樣適用於今天布林什維克的歇斯底里——它是歇斯底里,是早期的社會精神病。而最嚴重的、最後一種精神錯亂,將把我們的文明撕成碎片,這就是階級仇恨的精神病,它卻幾乎完全是“正常”的、“社會的”事物。它是一種恐懼的狀態,可怕的集體恐懼狀態。但它絕對是正常人的標誌。如果說階級仇恨不需要存在,這就是不正常的表現。但這卻是事實,人與人之間幾乎並不存在什麼階級仇恨。這與其說是個人的精神錯亂,倒不如說是大眾的精神錯亂。
這就是圖畫的部分內容。這幅圖畫描述說,窮是可怕的,富才是美妙的。儘管我們所有人的經歷都與此相反,可我們還是接受了這幅圖畫,從而把階級之間的戰爭視為不可避免。
人類社會有其自身的圖畫,並按照它而生存。同樣,個人也有自己的圖畫,個人的圖畫成為社會大圖畫的一部分。在個人的圖畫中,他是一個小小的絕對,沒有人能比得上他,他必須關心自身的利益。如果他是一個男人,他就必須非常雄性,如果她是一個女人,就必須非常雌性。
今天,甚至性也成了這幅畫中的一部分。男人和女人一樣,當他們顯得很性感時,其實正在作戲,他們是按照那幅圖畫在生活。如果說有什麼動力的話,那就是自我的利益。男人在性生活中“尋找他自己”的利益,女人亦是如此,用聖保羅的話說,就是指邪惡和自私的含義。也就是說,男人尋找自己,和女人尋找自己都是不可避免的。當你按照那幅圖畫去生活,你總是在性生活中尋找你自己,因為那幅圖正是你自己的形象——即你想象中的自己的形象。如果你十分正常,你就沒有什麼真正的自我,那種“不為己”、“不造作”的自我。真正的自我在性生活中是尋求“相遇”,尋求同另一個人的相遇。這才是真正的生命之流:即布羅瓦博士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