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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間入了魔怔,只想著今是昨非,握著那絹子掉下淚來。不覺身後有人極輕地一嘆。
蘇離離猝然回頭,那竹屋門前站著個白衣女子,應是沒有三十歲,病容清減,長髮素挽,厚棉襖子穿在她身上不顯臃腫,卻微笑地看著蘇離離,目色柔和。蘇離離握著絹子站起來,“你是誰?”
那女子淡淡笑道:“你在我的屋子前。”聲音柔婉,略有些沙啞。
蘇離離忙放下手絹道:“我……我是個訪客,無意來此,冒犯了夫人。”
女子看那手絹擱在桌上,扶欄倚牆,慢慢走出來。她每一步都極慢,彷彿一陣風都能把她吹倒在地似的。蘇離離上前兩步想攙她,觸到她袖子時,驟悟自己穿著男裝,忙縮回手來。女子緩緩道:“妹妹也借我一把力吧。”伸了手給她。
蘇離離見她看了出來,便扶著她手走到石桌邊。那女子緩緩坐下,手撫了那方手絹道:“你方才哭了?”
蘇離離以手撫頰,點了點頭。
“可是心愛之人不能聚首?”
蘇離離明知她絕無半分揶揄,卻止不住紅了臉,支吾道:“不……不是的,……只是……”想了半天覺得與木頭的關係不好闡釋,只得小聲道:“他走了,不知什麼時候回來。”
白衣女子眉梢眼角略有些笑意:“走了多久了?”
“三個多月了。”蘇離離極小聲地應著,只覺和她的十年比起來簡直無地自容。
白衣女子卻不笑了,幽幽一嘆,道:“三個月,也夠久了。”她轉顧蘇離離,緩緩道,“我許久不曾和人說話了。你既能為這詩句掉淚,這絹子便送你吧。你等的人總會回來的,好好珍惜,莫待無花空折枝。”
蘇離離將那手帕接過來,正要道謝,白衣女子繼道:“這不是你留的地方,快走吧。”她神容冷淡,用手指划著石桌面。
蘇離離也覺這院子古怪,只想快快離開,忙應了往回走,走出兩步,忽然折回來道:“姐姐恕罪,我走迷了,不知怎麼出去。還請姐姐給我指條路。”
白衣女子一愣,“我沒有出去過,不知怎麼走。”
啊?蘇離離有些懵,拿了絹子對她屈了屈膝,還是由來的那條小路而去。轉角時,從梅枝影裡看去,那白衣女子默默坐在花下,望著墨硯不知想著什麼。
蘇離離心中有些可憐她,看她病得極重,只怕不久便如這花朵凋零,再尋時,只餘空枝了。她低頭看了看那手絹,似能觸到那女子的萬念俱灰,折了兩折,揣進懷裡。始一抬頭,猛然撞到一人身上,大駭,卻是那個歐陽覃。他不是和祁鳳翔在前面麼?
歐陽覃抬起那雙吊梢眼,往梅院看了看,聲音陰柔道:“公子與賤內在談些什麼?”
誤會啊!蘇離離險些結巴起來,“歐陽先生,我是走迷了路,誤入此地,偶然遇見尊夫人,並非有意來此。我……我家公子呢?”
歐陽覃阻在她身前,仍是不陰不陽地開口道:“他已走了。”
蘇離離還不及說話,歐陽覃已五指一伸,作鎖喉手,罩住她咽喉,眼中滿是殺意,冷笑道:“小姑娘,是誰讓你來見她的,你家公子麼?”
蘇離離頓時傻眼,心道定是祁鳳翔長得太像偷花賊,讓這人疑心了。一口氣接不上來,要掙扎卻全無力氣,正手舞足蹈間,身後忽聽人笑道:“歐陽兄真是手狠,不懂憐香惜玉麼?”
蒼苔小徑上,歐陽覃對上祁鳳翔那雙狹長的眼睛,祁鳳翔一臂牢牢箍住那白衣女子的脖項。白衣女子似渾然不顧,望著枝頭梅花,認命一般由他捉著。
歐陽覃鷹目一凝,抓著蘇離離的手勁略松,道:“你不是什麼幽州客商。”
祁鳳翔點點頭,好整以暇地笑:“你也不是歐陽覃啊。”
那鷹目男子一笑,“放了她,否則我掐死你這丫頭。”手指一用力,蘇離離頓時接不上氣來,臉紅筋漲,瞪著祁鳳翔。
祁鳳翔意態之間,彷彿大覺有趣,朗聲道:“哈,妙極,你使一分力,我便使一分力,且看她們誰先沒氣。”他手中那白衣女子蒼白的臉色也陡然漲紅。
“歐陽覃”手不懈勁,陰惻惻道:“她不是我妻室。”
祁鳳翔目光指點著蘇離離,應聲笑道:“她也不是我妾婢呀。”
這天殺的腔調!蘇離離憤恨地在心裡罵了一句,每一瞬都如萬年般難受,卻覺天色漸漸暗了起來,看不清眼前景緻。兩眼一花時,喉上五指一鬆,她身子一滑,只覺咽喉俱碎,伏在地上,半天才咳了起來,喉間腥甜。
“歐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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