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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欠,”他的山雪和紅日打了個噴嚏。
“著涼了麼?”渠鴴這才發現,“你的束肩呢?”
“送人了。”蒂蜜羅娜含糊道,“沒事兒。”
“怎麼沒事兒,我要沒把你照顧好,回頭父親又要找我算賬了。”渠鴴抱怨道,脫下上身衣裳披在蒂蜜羅娜身上,然而他的褶衣對蒂蜜羅娜而言委實太長,落在地上還要打個皺。
渠鴴皺眉。
“穿我的衣裳吧。”稽粥連忙脫下自己身上的紫貂褶,巴巴兒的遞上來。
渠鴴兄妹奇怪的瞪著他,無語半響,最後渠鴴一把將蒂蜜羅娜抱起來坐在自己的坐騎之上,於是他灰撲撲的寬大皮褶在蒂蜜羅娜腳邊蕩著蕩兒,“走了。”渠鴴仰天道,牽著馬兒和馬兒背上的妹妹向即將舉行和親禮的中殿而去。
稽粥也騎著奔雷與蒂蜜羅娜同行。“你叫阿蒂,是左谷蠡王的女兒?”他問蒂蜜羅娜。
蒂蜜羅娜正抱著手中白狼,愛不釋手,聞言抬頭,一人一狼的眼睛俱靈動敏慧,“嗯。”蒂蜜羅娜板了臉點頭道。
稽粥大喜,柔聲道,“你這狼兒太小,明兒我到天山上給你獵只成狼來,剝了皮重做條束肩送你好不好?”
“謝稽粥王子好意了。”蒂蜜羅娜硬邦邦道,“王子的獵來的狼皮,阿蒂可收不起。”
稽粥傻傻的摸著自己的腦袋,不明白蒂蜜羅娜究竟是從哪生出的這麼大火氣。而渠鴴回過頭來,先是狠狠的瞪了稽粥一眼,然後放聲大笑,翻身上馬,擁著蒂蜜羅娜道,“稽粥王子,渠鴴去看你父親娶新閼氏了。阿蒂,坐穩了。”一勒馬韁,座下坐騎神駿,雖負著兩人,亦如箭一般的衝出去,靈活的閃繞在密佈的人群中,向龍城中心的大殿賓士而去。
在中原漢人的想象中,匈奴人逐水草而居,以穹廬為家,是沒有固定的房屋宮殿的。其實不然,龍城是匈奴每年祭祀祖先所在之地,頭曼發發民作城、日作五百人,仿秦宮而建,二歲乃已。城分內外,內城城牆為土築,正中心就是中央大殿,單于祭祖,以及重大慶典,均在大殿舉行。
蒂蜜羅娜遠遠望著劉丹汝一步一步的上臺階,向高臺之上的冒頓走去。冒頓牽起她的手的時候,蒂蜜羅娜分明感覺到劉丹汝微微一顫,然而她很快控制住,轉過身來,面對匈奴子民,嫣然微笑。
於是眾多匈奴人齊聲歡呼,司儀高聲唱頌,祝福單于與閼氏綿延子嗣,壽考天齊。並依單于意,冊封新閼氏封號為漢字靜。
歌聲中冒頓似乎覺得有趣,側首望了劉丹汝一眼,丹汝依然在微笑。
蒂蜜羅娜不忍再看。
和親禮後,冒頓與劉敬簽署了漢匈合約,約定兩國為兄弟之國,漢每年贈送匈奴絮繒酒櫱定數。雙方以長城為界,互不侵犯。
當天夜裡,蒂蜜羅娜因受了涼,發起了高燒。
渠鴴很是擔心,留她在龍城休養。蒂蜜羅娜身體虛弱,卻搖了搖頭,堅持隨父親左谷蠡王回封地。
第二日,冒頓從新封的靜閼氏帳中出來,與眾人商議下半年匈奴族內刀兵之事,忽然想起了什麼,不經意的瞅向渠鴴,問道,“你那個妹妹回家去了?”
“嗯。”渠鴴點頭,疑惑不解,“來的時候蒂蜜羅娜還答應了隨我去王庭,現在卻死犟著要回家,真是不知道他怎麼想的。”
冒頓微微一笑,不在意道,“大概是小女孩想阿媽了吧。”
“說起來你這個妹妹也是了得,不過是到我的龍城轉了一趟,前後還沒待到三天,已經是拐了我一個閼氏一個兒子的心去。”
渠鴴哈哈大笑,很是驕傲,復又曖昧問道,“說起來,那個漢家公主閼氏如何?”
冒頓眸中亦染上一種豺狼見了血腥的笑意,意味深長道,“愛不釋手。”
(注:匈奴習俗,男子所獵的第一個獵物的皮毛,是要送給自己的心上人的。所以稽粥此言等於是在示愛,而蒂蜜羅娜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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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大風起兮雲飛揚 四十:天足
劉丹汝出塞之後,呂雉這才將為女兒擔足的心給放回去。而張嫣在家中繼續學琴,心裡偶爾想著黃沙白雲之下,那個羞怯單純的女孩兒的境遇,唏噓悵惘,日子一天天如流水過去,波瀾不驚。
轉瞬就到了端午,家家戶戶焚燒蘭蒿,一日之內,長安城鬱郁飄香。
清晨,宮中來人到宣平侯府,接張嫣入宮過節。
魯元躺在病榻之上,握了握張嫣的手。她頸項之傷尚未痊癒,不能遽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