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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同時雙手再加額,竟是行了一個規規矩矩鄭鄭重重地大拜之禮。
“見過陛下。”她輕啟咬的發白的唇,將昔年嬌俏的面色藏在陰暗裡。
他的微笑也就這麼寸寸僵硬掉。
一剎那劉盈幾乎心若死灰,年輕的皇帝從父親手中接過了父親地帝位,站在天下最高地地方,他也曾淡淡的設想過這時候地感覺,卻沒有料到是這樣一種空茫。小時候,母親告訴他,皇帝是天底下最厲害的人,想要什麼,就有什麼。可是如今他站在這裡,什麼還沒有得到,就感覺已經失去。這些東西,他說不出來是什麼,卻知道自己是應該在意的。
母親,我其實無法高興。
第一卷大風起兮雲飛揚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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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山有木兮木有枝 七十三:路遇
漢惠帝元年,春。
路邊桑樹吐了新綠,倉庚婉轉啼啾,倏然從這一枝樹椏迅捷的飛到那一枝樹椏之上。河水解凍,潺潺的流過,濺出清亮水花。大地回暖,帝都長安以東,一片生機勃勃,春意盎然。
大道遠方,一隊車馬遙遙而來,居中為時下最寬敞的桐木軒車,外包油壁,以玄漆塗,可御風雨。車上迎風飄展的幹旄之上,書寫了一個趙字。
自高皇帝故去後,太子劉盈繼承帝位,皇后呂雉便升了皇太后。今上仁孝,事母甚篤,呂太后便一改高帝在位時的安靜忍讓,囂張跋扈起來。漢十二年秋,呂太后遣使到趙國邯鄲,召趙王如意入長安朝。趙王年幼,不知所措,趙相周昌卻強幹非常,言趙王病弱,不宜入朝,將漢使嗆了回去。如是再三,第四次,呂太后大為惱怒,詔書再到邯鄲,不再召趙王如意,卻召趙相周昌。
周昌為趙王,可以拒接詔書。輪到自己身上,卻只能從命,臨離趙國的時候望著送行的趙王,嘆了一聲,對天道,“高皇帝啊,您託給周昌的事情,周昌卻不能完成了。”囑咐趙王,“勿入長安。”
周昌回長安,呂太后當面斥曰,“君不知我討厭趙王很久了麼,為什麼要到現在還要護著那個小兒?”周昌正色答道,“從前先帝命臣為趙國相國,將趙王託付給臣。臣自當盡力。”
昔年周昌對呂太后母子有保位之恩,所以呂太后不能太怪罪周昌。沉默良久,只道,“所謂不在其位,不謀其政。現在你已經不是趙相了,算了吧。”
再召趙王的使者很快到了邯鄲。劉如意失了周昌庇護,不能相抗,無奈登車,在漢使的護送下,回到他幼時曾經以之為家地長安。
這一日,車馬過宣平縣,天已過午,如意掀開車幃。吩咐道,“已經走了這些時辰的路了,咱們歇一歇,用午膳吧。”
“諾。”侍衛應道。御人的速度隨之慢慢緩下來。
“怎麼了,怎麼了?”後面軒車趕上來,漢使韋昌執節探出頭來問道,“好好的,幹嘛停了。”
如意深吸了一口氣,微笑道,“韋大人。本王已感飢乏,欲歇歇再行,順便也用過午膳。”
“這日頭還早呢。”韋昌皮笑肉不笑答道,“趙王若餓了。本使這裡帶了些乾糧,可以讓趙王飽飽肚。戚夫人還在長安望眼欲穿王爺回去,趙王將心比心,連這點勞累都受不得麼?”
“你”如意氣的渾身發抖。
“微臣怎麼?”韋昌維持著微笑表情,淡淡道,“趙王意下如何?”
如意重重拋下手中車幃,喊道,“繼續行路。”
韋昌淡淡一笑。抬目看向大道前方。
前方塵土揚處,也行來一輛車馬,車邊有家僕侍行,想來不是尋常人家。
“這裡是趙王入京車駕,”前方侍衛已經是嚷嚷開了,“還不避行。”那車馬卻依舊是不避不讓。徑直朝這邊行來。
“哪家地崽子膽子這麼大。”韋昌高聲斥道,“敢衝撞趙王車駕?”
那軒車卻在撞上人之前停下來。趕車的御人悠長的一聲籲聲,朗聲笑道,“還請大人見諒則個。我家娘子是宣平侯家的長娘子,聞聽趙王取路宣平回京,特意趕來相送。”
解憂掌起車簾,十歲的少女從車上下來,抬起頭來,喊了一聲,“如意。”
“阿嫣。”
侍人在樹蔭之下設榻置案,二人相對而坐。許久,張嫣側首笑道,“幾年不見,如意你高了,瘦了,也抑鬱了。”當年長樂宮中那個像玉石一樣瑩潤漂亮的男孩不見了,只留下來一個感知了世事滋味的少年。
如意也笑了,“阿嫣也長漂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