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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今日裡穿的是一件黃綺羅裳,下著綠色素裙,頭挽擷子髻,將一頭青絲掠至頂部,環繞成環,以餘發再束起,愈發顯地清新高挑,像原野裡如煙水般淡蕩的春光。
“你不該答應去長安的。”張嫣低首道。
“是啊。”如意輕輕的笑,“周丞相也是這麼說。可是阿嫣,我的家在長安。”
“父皇逝世的時候,我在邯鄲聽到國喪,哭的都進不了飯。我想回長安奔喪,可是周相國不讓。他說,王爺,但得為自己想想,也不能在這個時侯入長安。”
“我知道他是為我好。可是阿嫣,我為人子,從小在父皇膝下長大,他一朝山陵崩,我連在他陵前叩首的機會都沒有。阿嫣你說,我怎麼辦?我自可在邯鄲逍遙,可是我母妃還在長安,我又如何能丟下她不管?”
張嫣啞口難答,瞧著面前那個激動的少年,曾幾何時,那個天真世事無憂的如意,也長成了有著深重心事地趙王。而渭水河邊那一年的風,卻是再也回不去了。
“那你打算怎麼辦呢?”許久,她低低問道。
如意嘆了口氣,“我想接母妃回趙地,好好伺候她頤養天年。從此永不入長安。”
“太后不會輕易答應的。”
“我知道。”如意忽然激動起來,一把握住張嫣的手,“所以阿嫣,太后一直最疼愛你,你去替我母妃說說情,讓她放了我們母子,可好?”
張嫣愕然掙扎,然而如意地力氣頗大,她卻根本掙扎不開,只氣急敗壞道,“你瘋啦。我何德何能,能讓太后改變主意?太后心中最重皇帝舅舅,可是皇帝舅舅勸了半年。太后可有半點意動?”
“是啊。”如意怔怔的,頹然放開手。
她瞧著又心軟,勸道,“如意你此去長安,第一要勸著戚夫人。讓她好賴跟太后服軟認錯,形勢比人強,彎個腰也不算什麼。若能保住性命,便是做庶人,也沒什麼不好的。第二,事若不諧,多靠著點皇帝舅舅,他心腸軟。定會拼盡全力迴護於你。”
“知道了。”如意蕭瑟笑道,“我又不是小孩子,用地著你這麼吩咐?”
“最最重要的是,”張嫣猛的站起來,反握住如意,“你丫絕對不可以賴床,給我死死的跟著皇帝舅舅,他吃什麼你跟著吃什麼,他睡哪兒你跟著睡哪兒。他打獵你也得跟著去,總之。一步不得離開他身邊。”
“沒這麼嚴重吧?”如意駭笑。
“就這麼嚴重。”張嫣肅聲強調。
“好啦好啦。”如意敷衍著,怨念道,“說起來,阿嫣你還比我小著幾歲。論輩分該叫我舅舅的。怎麼說起大道理來一套一套地,一點都不可愛,枉費了這幅漂亮的樣子。”
張嫣氣的額頭青筋直跳,這死小孩,她是為誰辛苦為誰忙,還要遭他如此嫌棄。
用過酒食,如意嘆了口氣,惘然道。“阿嫣,我該走了。”
“嗯。”張嫣亦低低應道。
遠遠的看著二人起身,韋昌連忙迎上來,胖乎乎的臉蛋笑成一朵菊花似的,彎腰問道,“張娘子遠居宣平。臣正要護送趙王返回長安。娘子可有什麼物件,要臣捎給魯元長公主地?”
張嫣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道,“我若要送東西給阿母,自有驛站傳遞,不勞韋大人了。”
韋昌碰了一個軟釘子,不敢生氣,慢慢地退到一邊。
“韋大人,”一個皂衣小官好奇問道,“卑職不懂,趙王身份尊貴,是諸侯王,您對他百般苛刻,談不上什麼尊敬。那個女孩不過是個諸侯之女,您為何反而這般看重?”
“你懂什麼?”韋昌不耐煩拍掌斥道,“得勢失勢,豈是完全看身份地位地。趙王雖表面上是諸侯王,風光無限。實際上他與陛下當年有數幾奪位之仇,又是太后的眼中釘肉中刺,此次太后宣他往長安,沒準就沒命再回邯鄲了。我自當順著太后心意,苛求與他;至於宣平侯家這位長娘子,雖說只是諸侯之女,她的母親可是太后親女,天子胞姐,魯元長公主,這親疏能和別的諸侯女一樣麼?”
“如意一路保重。”張嫣眼看著如意上了回長安的銅壁車,眉心輕輕皺成了了一個川字,張口欲要叮囑,卻不知道能說些什麼,最後千言萬語化作最平常的祝福,“保重。”
“好。”如意聽不出她的沉重,微笑著應了,容顏明朗,依稀可見昔日長樂宮中皇三子玉石一樣晶潤的風姿。
張嫣站在原地,目送軒車軋軋遠去,含糊的哼起了一首歌。
“什麼?”身邊,荼蘼茫然地轉過頭來,問道,“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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