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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我們才出來不久呢。”然而看孫寤的樣子,根本是充耳不聞。不由苦笑。論起來,對音樂地痴迷程度,自己是遠遠不如孫寤的。
宣平侯府後園之中的亭臺上,孫寤調絃正坐,道,“阿嫣,你再為我哼一遍。”
張嫣無奈,依她的意思又哼了一遍那首曲子。孫寤依調在琴上彈撥。聲音斷斷續續,忽然喊道,“停一停,剛才那句最後一個音,是徵音好還是變徵恰當?”
張嫣想了一下,道。“變徵。”
“嗯。”孫寤頷首道。“我也覺得這樣要好些。”如是時彈時停,好容易在琴上彈下來一遍。又索來書墨,重新謄寫了一遍曲譜,孫寤捧著猶帶墨香的帛書,瞟了張嫣一眼,似笑非笑道,“阿嫣,你的夢中人可有說這曲譜叫什麼名字?”
張嫣望了望天,笑道,“她說啊,山野陋曲,還叫什麼名字呢。不如返璞歸真,就叫《琴語》罷了。”
“這名字也不是不好,”孫寤犯愁道,“只是太直白了。阿嫣,不如你為它另取一個名字?”
“也好。”張嫣頷首踱步道,“我聽這支曲譜,以憂愁為底蘊,好像一汪山泉潺潺從頭流到尾,不如就叫《憂沁》吧?”
“《憂沁》,”孫寤回味了一會兒,道,“很好。”
張嫣也為她所感染,跪坐下來,撥響琴絃,她對《憂沁》曲譜遠較孫寤更為熟悉於心,於是彈的也更加流暢,恍惚間將一心情意投諸於方寸琴臺之上,只覺天地悠悠,只有一脈憂思從指下流瀉而出,什麼也不用看,什麼也不用想,只要這琴曲還在繼續,就已經將自己的一顆心浸潤在其間。
一曲既終,荼蘼回過神來,低低喊道,“趙夫人。”
張嫣回頭張望,假山之下扶站著一個藍衣女子,面上兩行清淚,在風中滴落。
“姨娘。”張嫣喊出聲。
趙姬猛然一驚,回身欲走,她本是側對著亭臺而立,如今一轉身,另外半張臉便在陽光下無所遮掩地露出來,孫寤吃了一驚,低呼一聲,伸手抓住張嫣的胳膊。
那本應嬌媚無匹的半張臉頰上,從從眉下三分到唇上三分,一道長長的疤痕橫亙其上,其形可怖。
趙姬身形一頓,眸中露出些微怨色。
“姨娘,”張嫣走近笑道,“這些天天氣好,姨娘也該出來走走,總是悶在屋子裡,便是沒病也會悶出病來。”
趙姬愣了一會兒,做了一串手勢,最後當心一劃,眸色冰淡。
“我們夫人是在謝過娘子關心。”她身邊的侍女機靈,連忙出聲解釋道。“娘子莫見怪,我家夫人本來無意打擾,遠遠聽著這邊有人彈琴,這才走過來瞧瞧。”
張嫣點了點頭,笑道,“知道了。你扶著夫人回去吧。”
遠遠望著,趙姬一頭長髮用樸素玉簪簪起,背影纖瘦。父親的三位姬妾,論起來,竟是這位不能說話又最少出門的趙姬,最是嬌媚怡人。只可惜,“若是這位趙姬面上沒有那道疤痕,”孫寤嘆息道,“倒是個美人兒。”
“是啊。”張嫣垂眸。
“嫣可知這位趙姬面上的疤痕是怎麼回事?”孫寤好奇問道。
“我也很少見到她,”張嫣搖搖頭,轉首問,“荼蘼可知道?”
“這位趙姬的事,我們下人倒是知道一些。”荼蘼揖道,“她其實滿可憐的,曾經有個女兒,只是剛養了不到半歲就夭折了。趙姬喪女之痛,也病倒了。王爺,嗯,那是侯爺剛繼了趙王不久,心疼她,便讓她到趙王別院散散心,卻不料一次踏青之時,遭遇山匪。趙姬卻是個性子烈地,自行用簪子將臉給毀了。王爺大怒,發軍將趙地境內所有的山匪都洗了個遍。然而趙姬的容貌卻救不回來了。也因為這件事,公主很是敬重她的心性,這些年來,雖然無寵,卻吩咐府上絕不可慢待於她。
“那倒是個很可敬地女子。”孫寤肅然起敬。
張嫣微微一笑,素手撥弄一下琴絃,抬頭看,趙姬的身影已經遠遠繞到假山之後去了。最後一抹揚起的藍色冰紈衣袂,柔和的貼著石壁垂下來。
聞一曲而落淚,只有心中有故事的人,才會這麼纏綿多情。而如果沒有那道疤痕,趙姬真的是個很美的女人。
只是故事燒完了,剩下的只有一個在宣平侯府深居簡出心若縞灰地姬妾。
第二卷的開頭,我是用兩線並進的寫法寫的。分別交待如意的結局以及張嫣在宣平的生活。這一章,是張嫣在宣平地倒數第二章,等到明天那一章,會將兩條支線整合起來,然後就是張嫣返回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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