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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邊荼蘼奇道,“娘子,你怎麼不進去?”
張嫣狠狠的瞪了她一眼,無奈進屋,與孫寤照面,兩人都略略有些尷尬。
學完了琴,孫寤笑眯眯的掏出一個烏紫地果子。遞到張嫣面前,笑道,“今天出門,見街上已經有鳧茈果賣了,便買了一些,給你嚐嚐,看好不好吃啊。”
果然就是荸薺啊。張嫣在心中嘆了一聲,接過鳧茈果,剖開放入口中,笑道。“的確甜的很,多謝阿寤費心。”
如是又過了一月,朱先生的眉頭越夾越緊,終於趕在能夾死蚊子之前喚張嫣問道。“這數月來,我觀你琴技雖漸漸純熟,琴心卻固守寸進,你可是沒有按我的吩咐,一天練足時辰的琴?”
張嫣跪坐於案前,頷首道,是。”
“為何?”
“我觀阿嫣你在琴道上的資質為我平生僅見,若能勤加習練。此生縱不能為宗師,亦可如琴施大家一般,於琴之一道登堂入室。豈可因一時惰性,或是閒雜瑣事,誤了正道。放任年歲輕擲,等老大了一事無成。才來後悔。”
張嫣吸了口氣。抬起頭來一笑,“先生認為。什麼是正事?什麼是瑣事?”
朱先生怔了怔。
“先生說我琴有些許靈性,阿嫣想,這也許是因為阿嫣彈琴,不是求的什麼道,而是出自本心。我想要從我地琴聲中得到快樂,所以,不會被琴本身拘住。若是失了這份本心,那麼我的琴聲同孫寤的也沒有什麼不同。”
“而且先生,我和你不同。”她搖了搖手道,“先生一生追求琴道,只覺琴是天下最重之事。可是阿嫣更重視阿嫣的親人,我習書,能明理,在親人憂愁之時能分擔意見;我學醫藥,能在親人身體有恙之時為之調養身子;它們對我,都不是閒事。我不是不愛琴,而是,它不可能成為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事情。我並不在意能否成為琴道大師,我只要,能夠在家人心情不好的時候,能為他們彈首不錯的曲子,消解他們的心情就好了。”
她起身拜道,“辜負了先生的期望,是嫣的不是。”
春風吹綠了宣平山水,這一日,張嫣與孫寤相約攜幼弟往城外踏青。
“最近朱先生是不是有什麼事?”孫寤不經意道,“瞧他地面色,似乎老了四五歲。”
“大約是家裡有事吧。”如今她已經將面不改色撒謊的功夫練的爐火純青。跪坐在軒車中,張嫣捲簾看大道之旁,桑樹抽發新芽,鬱鬱蔥蔥,貪婪的舒展枝葉,沐浴早春新陽。穿著深色布衣地農婦揹著陳舊的揹簍,穿行在桑林中,用蠶鉤挹取新葉,放入揹簍之中。四下一派生機勃勃春光明媚的樣子,不知道為何,她的腦海裡卻不應景的盤旋起一支前世裡傳來的曲調。
張嫣不自覺的用手叩擊車弦。
“你怎麼了?”孫寤注意到她的魂飛天外。
“不知道為什麼,”張嫣苦笑道,“我地腦子裡一直在走著一段曲子,不是特意去想,它卻一直在那兒。”
“哦?”孫寤饒有興趣,“什麼樣的曲調?”
“我哼給你聽。”她清了清嗓子,“啦啦啦啦”無意義的虛詞依著含糊曲調,是深秋的廓涼,好像枯黃的落葉沾著些經霜溼意,打著旋兒落下來,貼在樹下人的臉上。
一生蒼涼若此。
“真美。”孫寤聽地痴了,心悅誠服道,“難怪朱先生說我不如你,我縱然能將傳世琴曲彈地一絲不苟,也絕想不出這樣美妙的曲調來。”
“呃,”張嫣遲疑了片刻,道,“這可不是我想出來地,昨兒個晚上我做夢,夢見夢中有人彈此曲。曲調絕俗,我不過是記了下來傳唱而已。”
孫寤牽起她的手,左頰上酒窩若隱若現,“所謂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我怎麼就不會做這樣地夢呢?這是琴曲麼?”
“不是,”她搖頭,“是琵琶。”
“琵琶?”
“是一種有弦有柱的樂器,直柄,音箱為圓形或梨形,豎抱於懷彈奏,推手前曰批,引手卻曰琶。”
“哦。”孫寤脫口而出,“就是秦漢子啊。”
這名字有些粗俗,孫寤臉不由微微一紅,問道,“你會彈琵琶麼?”有些拗口。
“會一些。”
“可是我不會啊。”孫寤扼腕道,“不過琴為百音之首,改由琴奏,應當也是可以的吧。”
張嫣微微一笑,“大概吧。”
“那好。”孫寤一把拉住她的手,倒拉著她向來時路上走。“我們回去彈來試試。”
“哎,”張嫣哭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