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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漢不可能會同意,劉盈不可能會答應。
長沙不同於南越。南越是因為是歷史地遺留。大漢一直沒有騰出手來解決,才放由趙佗逍遙自在。饒是如此,趙佗亦只在國中稱王。對外還是以臣事漢。但劉盈若容忍了吳賀將長沙從大漢國境中分離出去,則大漢威嚴何在?若日後諸侯王子都仿效著吳賀來這一手,推恩令又如何實行地下去?
“我就是討厭你這個頤指氣使的模樣。”許襄忽然怒道。
“你……”張嫣瞪大了眼睛。
“你問我為什麼勾結長沙王,”許襄大聲道,“是。我一路做到太學祭酒,在別人看來,已是顯貴。但是,這中間又有多少是來自我自己地學識才華功勞?”
“沒有,細數下來,竟是一件都沒有。”
“淮河之戰是張皇后你的指點,新奇農事是張皇后你一點一點來信教導,你求了陛下,讓我做這個太學祭酒。站在如今地高位之上。竟然沒有一絲是靠我自己地功勞。這樣我縱然做到三公九卿,也不過是你的傀儡。又有什麼意思?私通長沙國雖然蠢,但至少是我自己做地事情。”
“許襄,”張嫣被他氣的胸口疼,掩著退了一步,“我從沒有強迫你做任何事情,你若一件件不想要功勞,大可以對我說一個不字。天底下有那麼多想一步登天地人,我還怕找不到人領功不成?”
“是。”許襄忽然詭異的笑道,“我怎麼會不願意呢?”
他曾經太自負,認為自己所差的不過是一點運道,只需借這個少女的鋒芒走到臺前,自然就能憑著胸中才華一展抱負。但之後才明白,那些《春秋》《尚書》都是死物,想要在官場上玲瓏處事,竟是步步深淵,若無政績,又有誰把自己放在眼中?
“不費吹灰之力就可升官財,哪個傻子會拒絕?”
“你既然是自己想要好處,就不要跟我在這唧唧歪歪。”張嫣甩了袖子,轉身就走。
見她負氣走遠的背影,許襄苦笑了一下,頹然坐了下來。聽見廷尉屬吏冰冷地聲音,“許襄,陛下賜鴆酒。”
許襄微微笑了一下,自在的斟了一杯酒,仰頸飲下,慢慢蜷縮成一團。
“娘娘,”荼蘼勸道,“咱們還是回宮吧。”
“不要。”張嫣搖頭道,“我想再到處走走。”
她胡亂在長安街頭走著,不知不覺,竟走到北城陵裡,抬起頭來,看見鳴雌亭侯府的匾額。正想要回頭,卻見侯府正門敞開,許負站在門後,笑道,“皇后娘娘既然來了,便請進來一敘吧。”
張嫣忽然有些心虛,想了想,自己到底沒有做錯什麼,於是跟著進門,“我以為,裴夫人遠遊在外,不會輕易回長安呢。”
“本來是不會回來。”許負淡淡笑道,“但我就這麼一個弟弟,他命遭此劫,我自然得回來,為他操辦後事。”
“我這個弟弟,為人孤高。”許負笑笑道,“為官多年,也沒個交好的人。又不肯娶正妻,家中只有一房侍妾,幼子方滿週歲,連個主事的人都沒有。我不趕回來,難道讓他曝屍荒野不成?”
張嫣慚然低。
“這是我適才去廷尉接他,為他換衣裳時找到的。”許負遞給張嫣道,“當是娘娘舊物,不敢私留,原物奉還。”
張嫣撼然望著那個錦囊。
那是一個小小的錦囊,用白色絲絹納成,繡工有些粗糙,經年之後,針腳被摩挲的磨損,水洗之後黃,但壓的平整,顯見收藏地人極為珍視。
她忽然有些想要吸鼻子。
許襄特意想要激怒自己,讓自己甩手而去,但是他內心深處,並不是真地那麼怨恨自己吧?
趕點啊趕點。
一星期之第三天?。
正文 第三卷:玲瓏骰子安紅豆 一七二:柔腸
出了廷尉府,張嫣行在長安街頭,忽然有些茫然。
“娘娘,”荼蘼亦步亦趨的跟著,勸道,“既然已經看過許大人了,咱們還是先回宮吧。”
“不要。”張嫣搖搖頭道,“我還不想回去。”
待到四周行人漸漸蕭條,張嫣愕然回神,這才覺,原來自己竟是不知不覺走到了北城陵裡。抬起頭來,面前門宅儼然,玄漆門楣之上懸著隸書匾額鳴雌亭侯府。
張嫣不自禁的苦笑了一下。
很多年前,她初見許襄,就是在這座侯府之中。
“荼蘼,你替我去敲門看看。”她道,見荼蘼走到門前舉手欲敲,忽然又道,“算了………物是人非,人家也未必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