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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見我,咱們回吧。”
忽聽得身後“哐當”一聲,正門敞開,許負悠然的聲音傳來,“張皇后既然已經到了門前,便請進來一敘吧。”
據張嫣所知,許襄在任治粟都尉之後,便自己開府獨居,搬出了姐姐的侯府。這些年,鳴雌亭侯府因長久無人居,便有些冷清破敝。老管家在正堂之側搭起了茅屋,掛起白幛,為少主人停靈,妙齡少婦穿著孝服跪在堂下,神情有些呆滯,見張嫣走過來,抬頭望了一眼,復又低下頭去,灑下一把紙錢,嘩的一聲,火光一亮。張嫣瞧著有些眼熟,這才想起,正是當日許襄在東市救的歌女。
“因為阿襄是陛下賜死,不能依著常理停靈喪。”許負嘆道,“我亦只能這個樣子,等到入了夜,將他送到城郊,擇地安葬。”
此情此景。張嫣亦心中難過。在靈前真心實意的吊了一禮。又問許負道,“我以為。裴夫人遠遊在外,輕易不會回長安呢。”
“本來是不想再回長安這個是非地地。”許負淡淡笑道。“但我就這麼一個弟弟,他命遭死劫,我自然得回來送他一程,為他操辦後事。”
“我這個弟弟,為人孤高。”許負笑笑道。“為官多年,也沒個交好的人。又不肯娶正妻,家中只有一房侍妾,連個主事的人都沒有。我不趕回來,難道讓他曝屍荒野不成?”
張嫣慚然道,“裴夫人相術已通神靈,早就算到令弟命相受我所累,這才一直對我有怨懟之心吧?”
許負摸了摸收歿幼弟屍身的棺槨,神情既有些痛楚。又有些奇異。許久方道,“按理說。阿襄走到今日這步,更多的是因為他自己性情偏執,其實怪不得娘娘。但許負到底不是完全脫俗之人,胞弟赴死,總還是有一份幽怨之心難消。”
“那你為何還要成全我來到這個時空?”張嫣不解問道。
若許負當日袖手旁觀,則她會在兩千年後地那個時空生活下去,也許快樂,也許痛苦,對屬於所有這個時空地人事一無所知,而許襄也許終生不得志,不會出人頭地,但總能平安碌碌終老。
一切都會好好的,什麼都不會生,歷史年輪如同史上所載一樣慢慢滾過,沒有人會知道另一種可能性,這樣對許負而言,豈非更好?
許負沉默了一會兒,仰道,“天命所定,既有機緣參透,縱然我不行之,終究會如是運轉。哪裡來地半分僥倖?雖然我因此失去了一個弟弟,但大漢百姓這些年來得你之益,所獲頗多,也是抵得過了。”
那麼,我和劉盈的姻緣呢?
張嫣忽然很想問許負,我和劉盈,到底能不能結得善果,話到了嘴邊,卻生生嚥了回去。許負方受喪弟之痛,自己卻以兒女私情事煩之,未免太過分,於是嚥了口,自嘲笑道,張嫣,你和他已經走到了今天這個地步,竟是還存奢望麼?
“對了,”許負忽然從袖中取出一物,道,“這是我適才去廷尉府接他回來,為他換衣裳時,在他懷中找到此物。猜想是娘娘舊物,不敢私留,原物奉還。”
“這是?”張嫣接過來,看了一會兒,才認出這是一個小小地錦囊。
它用陳留白絹納成,針腳粗糙,顯見當初縫製它的人女紅上很是欠缺,水洗多次後顯的有些黃,但卻被人用十二萬分心意珍藏起來,毛邊被經年摩挲的磨損上翻,又重被壓的平整。
她看著這個小小地錦囊,忽然間,鼻子酸,想要慟哭。
那是七年前,她交給許襄的錦囊。
七年前,她年紀還小,自以為要效仿諸葛孔明,於是縫了五個不同顏色的錦囊交給許襄,手藝並不好,但敝帚自珍,很有些得意,特意囑咐他日後要全部還回來。
後來他交還了自己其中四個,卻對自己說,那個白色錦囊丟在戰場上,再也找不回來了。
不過是一個錦囊而已,她也沒有太在意。卻沒有料到,他一直瞞著她,藏在了離自己心頭最近的地方。
臨死之前,在廷尉獄中,許襄那樣特意的想要激怒自己,讓自己負氣離去。在他內心深處,並不是真的那麼恨自己吧?
對著這個將線腳磨平的錦囊,縱是再遲鈍,在這一刻,她也無法再欺騙自己下去,這些年,許襄對自己的若有若無的情意,她一點也不知道。
他死去了,她才知道他對自己地情意,這份深情,她卻已經再也找不到法子償還。
一切在開始之前,就已經了斷地乾乾淨淨,再無回頭的可能。但是,如果早知道如此,那個長安街頭偶遇,她一定不會再叫住他,與他做一個交易。
張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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