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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得當廷認錯,並保證日後不會再如此魯莽行事。
木樨自知失言有罪,才會讓皇后娘娘落入王八子的設計,在椒房殿外跪了一個晚上,唇色微紫,等候皇后娘娘的處置。
張嫣沒有降罪於她。
“與你沒有多大關係,本就是我自己想去的。”她輕描淡寫道,“只是,木樨,你記住了,”她忽然疾言厲色道,“不是除了你以外的人都是傻子,以後不必再自作聰明。”
“諾。”木樨戰戰兢兢的應了。
從那個忽然疾言厲色的皇后開始,荼蘼便覺得,那個自己一直從小陪伴著長大的張嫣,有一點點變了。
她變的就如同此時站在殿闕之下的張嫣,看起來有些沉靜,彷彿一夜之間,從活潑跳躍的少女,長大成安靜優雅的女人。
太后也曾為上元夜之事斥責張嫣,“不過是死了個八子,至於鬧的這麼不讓人安生麼。你也是,陛下要胡鬧,你在邊上也不勸一勸。”
張嫣便撲哧一聲笑出來,道,“我瞧著陛下一直那幅老成的樣子就厭,嗯,人不瘋狂枉少年,偶爾瘋狂一下,不也挺好的麼。”
“嗯,說的也是。”太后被她逗笑了。
荼蘼當時亦伺候在一旁,看著皇后娘娘的笑顏,依舊是那樣燦爛的一片,彷彿春暖花開,滿地錦繡,似乎與從前並沒有任何不同。但陪著她從小一同長大的自己,總覺得那種笑容有點迷濛而不真實,帶著點心酸的味道。偶爾,會讓她想哭。
於是,這些日子她一直心驚膽戰。
張嫣回過頭來,見荼蘼呆呆的站在那裡,神思不屬,於是伸手在她面前搖晃,笑眯眯叫道,“荼蘼?”
“哎”她回過神來,不覺慚愧,連忙將手中的名冊奉上,道,“這是永巷呈上來的未央宮最初征召的那批宮女的名冊,娘娘是打算放她們出宮麼?”
“嗯。”張嫣捧冊翻閱,道,“我既然為中宮皇后,便自然要挑起掌管未央宮的職責來。從先帝九年未央宮成,廣招宮女,到如今,已經有九年了。當初的那批宮女的年紀已經不小了。放她們出宮自行嫁娶,也是陛下的恩典。”
“娘娘說的是。”荼蘼笑笑應道。
只是,她心中還是有一些疑慮。未央宮中自然有一批大齡宮女,但是她們大多也不過二十四五,還沒有老到一定要放還出宮的年紀。娘娘亟亟於此事,實在是有一些奇怪。
許是娘娘慈悲於心吧。
她很快的便給張嫣找了一個解釋,當今天子並不熱衷於女色,這些宮女在未央宮中沒有攀龍附鳳的指望,一年一年的蹉跎年華,漸漸老去,便不免有些怨氣與悽惶。能早一年放還,便是早一年的功德。
近半年來,張皇后更頻繁的往來於長樂宮間,陪伴呂后,對此,呂后也很是滿意。
“陛下這些日子常召見一些貧寒學子問對,長安城中,人人都說,陛下有愛才之心,讚歎之餘躍躍欲試呢。”呂后放下玉箸,接過一旁婢子遞上來的溼巾帕拭手,淡淡道,
“是麼?”張嫣扯了扯唇角,不以為意的應對。
呂后只好直言,“阿嫣,你在旁邊也提點他一點,稍用一點平民,倒也不是大事。大漢的根基,還在那些舊臣列侯身上。”
“太后,”張嫣嗔道,“那都是國事,我身為宮眷,怎好插言?”
“傻丫頭,”呂后惱道,“誰說宮眷不能言國事。旁的宮眷自是不能。你身為一國之母,卻是名正言順。我當年身為皇后的時候,不也協助先帝治國麼?”誅韓信,殺彭越,樁樁件件,殺伐果斷。
“對了,阿嫣,已經將近一年了。”
張嫣嫣然一笑,“阿嫣知道。”
這些年,她已經是應付呂后應付的爐火純青,睜著眼睛能說瞎話而滴水不漏。只是眸光微微黯然,這兩年期限,大約是永遠到不了了。
忽有宦令張澤匆匆進殿,稟道,“太后娘娘,皇后娘娘,不好了,陛下在朝堂上大怒。”
“什麼因由?”不愧是呂后,一生經了太多風浪,眼皮都不曾眨一眨,淡淡問道。
“聽說,是長沙王反了。”
長沙王一脈,是大漢碩果僅存的異性諸侯王。
漢五年,高帝,以“故衡山王吳芮,從百粵之兵,佐諸侯,誅暴秦,有大功”冊為長沙王,名轄長沙、豫章、象郡、桂林、南海五郡,實際只徵賦長沙一郡二十二縣。
長沙王一脈素來事漢恭謹慎,第二代長沙王吳臣還大義滅親,在慈鄉殺了造反的淮南王英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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