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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要刻東西啦?是不是啊?噢,真是可愛呀!
“我們不是一定要停下。我的意思是,沒什麼大不了的。我只是——”
“——看見了什麼,”羅蘭接下去說。“不管是什麼,閉上嘴,仔細看。”
“真的沒什麼。”埃蒂感到熱血一下子湧上臉,他試圖不去看那棵吸引他注意力的白蠟樹。
“不對。這肯定是什麼你需要的東西,絕對不是沒什麼。如果你需要,埃蒂,我們就需要。而我們不需要的是你甩不掉過去記憶的包袱。”
埃蒂感到臉燒了起來,他低著頭,死死盯著自己的腳,感覺羅蘭那雙淡藍色的戰士的眼睛直勾勾看進他困惑的心。
“埃蒂?”蘇珊娜好奇地問。“怎麼了,親愛的?”
她的聲音給了他勇氣。他徑直走向那棵筆直的白蠟樹,從皮帶裡拔出羅蘭的刀子。
“也許真的沒什麼,”他輕聲嘀咕,接著又費力地說道:“也許很重要。如果我沒弄砸,那倒真是個重要的東西。”
“白蠟樹非常高貴,而且充滿力量。”羅蘭在他身後評價,但是埃蒂幾乎沒聽見。亨利嘲弄尖酸的聲音消失了;他的羞恥感也隨之無影無蹤。他現在滿腦子只想著那根吸引他注意的樹枝,樹枝靠近樹幹的部位變粗,略略鼓起,而埃蒂想要的正是這種粗怪的形狀。
他覺得鑰匙的形狀藏在這根樹枝裡——那把在顎骨燃燒的火焰中曇花一現的接著又變成了玫瑰花的鑰匙。三個倒寫的V字,中間那個比兩邊的更深更寬,而且在末端還有一個小S形。這是秘密。
夢中的低語又在他耳邊響起:叮叮噹,噹噹叮,你有鑰匙別擔心。
也許,他暗忖。但是這回我一點木料也不能浪費。浪費一成都不行。
他小心翼翼地把樹枝砍下來,削尖了細的那頭兒。樹枝變成一段約九英寸長的粗木。他掂了掂,木頭挺重的,隱隱散發出一股生命力,似乎迫切地想顯出鑰匙的神秘形狀……當然是在靈巧的手中。
他是那個能工巧匠嗎?這重要嗎?
埃蒂·迪恩對兩個問題都給出了肯定的回答。
槍俠伸出健全的左手,握緊了埃蒂的右手。“我想你知道一個秘密。”
“也許我是知道。”
“能說出來嗎?”
他搖搖頭。“最好不要,我想。現在還不行。”
羅蘭沉思了一會兒,然後點點頭。“好吧。最後一個問題,回答完我們就不再討論這個話題了。你是不是發現了我的……我的問題出在哪兒?”
埃蒂心想:他這樣提到那種快把他折磨死的絕望對他來說已經是極限了。
“我不知道。現在我還不能肯定。但是我希望是這樣,兄弟,我真的希望。”
羅蘭又點點頭,放開了埃蒂的手。“我謝謝你。離天黑還有兩個小時——我們幹嗎不好好利用呢?”
“我沒問題。”
他們繼續上路了。羅蘭推著蘇珊娜,埃蒂走在前面,手裡拿著那塊藏有鑰匙形狀的斷木,木頭裡彷彿有一股力量在流動,神秘而溫暖。
32
那天晚上,吃完晚飯後,埃蒂拿出羅蘭的刀,開始雕刻。刀子驚人地鋒利,似乎從來不會變鈍。藉著火光,埃蒂一刀刀刻得很慢,也很細心。木塊在他手中翻來轉去,他一刀刻下去,紋理細密的木條就捲起來。
蘇珊娜雙手交疊在腦後,躺在地上,看著星星在夜空中慢慢移動。
羅蘭站在營地另一邊,營火映在他身上。他又一次聽見瘋狂的聲音在他痛苦困惑的腦中響起。
曾經有一個男孩兒。
曾經沒有男孩兒。
有。
沒有。
有——
他閉上眼睛,一隻手掬成杯形放在痛得快裂開的頭上。他真想知道備受折磨的神經到底什麼時候會繃斷。
噢,傑克,他想。你在哪兒?你到底在哪兒?
在他們三個的頭頂,古恆星與古母星緩緩升上夜空,各踞一方,隔著他們失敗的婚姻鑄成的天河遙遙相望。
第二章 鑰匙與玫瑰
1
三個星期以來,約翰“傑克”①『注:傑克(Jake)是約翰(John)的暱稱。』·錢伯斯一直奮力與腦海中的瘋狂搏鬥。他感覺自己就像快沉的遠洋輪船上的最後一名乘客在拼命用艙底水泵抽水,希望能捱到風平浪靜、天空初霽、救援趕到的那一刻……無論哪裡來的救援。一九七七年五月三十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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