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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她的眼光變得兇狠,他們都看見黛塔·沃克的影子在她眼睛裡閃爍。“你準備好跑車了嗎?即使你有跑車,我們也得有條該死的路能開才行!”
“這個世界和我們趕路的方式都會改變的。”
蘇珊娜在羅蘭面前擺擺手,做了個悉聽尊便的手勢。
“你說話的樣子就像個老媽媽,總是說上帝會決定一切。”
“難道不是嗎?”羅蘭嚴肅地說。
她驚訝地看了他一會兒,什麼也沒說,接著仰天大笑起來。“噢,我猜這全取決於你怎麼看。我能說的就是,羅蘭,如果上帝真的決定一切,我可不希望看到他作出讓我們餓肚皮的決定。”
“快,我們快走吧,”埃蒂插口道。“我想趕快離開這兒,我可不喜歡這鬼地方。”他沒說錯,但並不全是這樣。事實上他非常急切地想踏上這條隱蔽的征途。每走一步就是離玫瑰花田和統治一切的高塔又近一步。他意識到——不是沒有驚訝——他希望看看那座塔樓……死也要看到。
恭喜你,羅蘭。他暗忖。你成功了。我已經成為了信徒,有人該唱哈利路亞①『注:哈利路亞為基督教徒讚美上帝的用語。』了。
“我們出發之前還有一件事兒。”羅蘭彎下腰,鬆開左腿上的生牛皮繩,緩緩地解開了他的槍帶。
“這又是什麼花樣?”埃蒂問道。
羅蘭拉下槍帶,遞給了他。“你知道我為什麼這麼做。”他平靜地說。
“放回去,哥們!”埃蒂感到劇烈的矛盾攪翻了五臟六腑;他緊握拳頭,但是仍然感覺到手指在顫抖。“你覺得你在做什麼?”
“我的理智每時每刻都在被抽離。在我體內的傷口癒合之前——如果它能癒合的話——我並不適合佩戴這個。你明白的。”
“你接著,埃蒂。”蘇珊娜平靜地說。
“如果昨晚那隻蝙蝠襲擊我的時候你不是帶著這該死的玩意兒,我就見不到今天的太陽了。”
槍俠沒有說話,只是繼續堅持把槍遞給埃蒂。他站著的姿勢表明,如果需要的話,他會這樣站一整天。
“好吧!”埃蒂叫道。“見鬼,好吧!”
他從羅蘭手上一把抓過槍帶,粗暴地系在了自己的腰上。他應該感到欣慰,他想——在夜裡難道不是他看見這把槍離羅蘭那麼近、然後開始擔心如果羅蘭真的瘋了會發生什麼嗎?但是他並沒有感到絲毫安慰,反而只有恐懼、內疚和一種陌生的傷痛,痛得讓他想哭。
沒有了槍,他看起來很奇怪。
一切全不對了。
“可以了嗎?現在笨蛋徒弟有了槍,師傅卻被解除武裝,我們能走了嗎?如果樹叢裡衝出什麼巨獸的話,羅蘭,別忘了擲刀子。”
“噢,那個,”他喃喃說道。“我差點兒忘了。”他從隨身小包裡掏出刀子,刀柄朝外地遞給埃蒂。
“這太荒謬了!”埃蒂大叫。
“生活就是荒謬的!”
“說得好,你就把這句話寫在明信片上,然後寄給《讀者文摘》吧。”埃蒂把刀塞進腰帶,挑釁地盯著羅蘭。“現在我們總可以出發了吧?”
“還有一件事兒,”羅蘭回答。
“我的老天爺啊!”
羅蘭嘴角勾起一抹笑。“開個玩笑而已。”他說。
埃蒂大張著嘴合不攏,身旁蘇珊娜又開始笑,笑聲銀鈴般打破了清晨的寧靜。
31
他們花了幾乎整個早上才穿過被巨熊毀壞的林地,但沿著光束的路徑,走起來要容易一些。當他們終於穿過交錯倒地的樹木、雜亂無章的灌木叢之後,在他們面前又出現了一片深林,這時他們趕路的速度也有所加快。從那堵石牆裡冒出的溪水歡快地從他們右面流過,另外幾條小溪也匯聚進來,這條溪流現在聽上去深了一些。這裡的動物多了——他們聽見這些動物在樹林裡覓食——而且他們還兩次看見了鹿群。其中有一頭雄鹿,看上去起碼三百磅重,頭頂上長著一對優雅的鹿角,鹿頭高昂,像是有什麼問題要問。接著,他們開始上坡,溪流也轉了向,不再沿著他們的路線流淌。天色漸沉,暮靄即將降臨,就在此時,埃蒂好像看見了什麼。
“我們能停一下嗎?休息一分鐘?”
“怎麼了?”蘇珊娜問道。
“好吧,”羅蘭回答。“我們停一下。”
突然,埃蒂又感到了亨利的存在,肩膀沉甸甸的。噢,看這個娘娘腔。娘娘腔是不是又從樹裡看出了什麼東西?娘娘腔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