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部分(第2/4 頁)
支撐不住,心頭鬆動腳底一軟,霎時間天昏地暗,眼看就要一個倒栽蔥摔落下去!
難不成這一番是真的回不去了嗎,額娘,救我,救我,龍廣海!
“姑娘小心,千萬站穩住了!”正在此命懸一線之時,就聽見耳旁傳來一個蒼老聲音,本已緊閉的雙眼霎時睜了開來,自覺腰間被一雙冰冷的手緊緊扶住,繼而掰著我的肩膀,生生將我從鬼門關前拉扯了回來!
是誰,可會是你嗎?
一個趔趄向後倒去,硬生生摔坐在石階上頭,心頭兀自撲撲鹿跳,待好容易透過口氣,剛要定睛觀瞧時,卻發覺肩頭一陣溼漉漉的,拿手一摸,粘粘熱熱滿是腥氣的,再一分辨,這才發覺,滿手滿肩竟都是鮮血!
大驚之下趕忙尋找,卻看見身旁女牆邊靠著個素色宮裝的女子,雖是面無血色大口喘氣,卻依舊強抬著手要去自撫平兩鬢的碎髮,可不正是景嬤嬤嗎!
眼見她腕間的白紗布上早被血跡滲透,我又是一驚,趕忙自發間抽出手帕,跌跌撞撞的衝上前,抬起嬤嬤的胳膊就要包紮,卻被她輕輕推開了手,竟是自握著手腕,退後幾步,貼著山牆輕輕俯身施禮道:“老奴草芥之人,豈敢生受姑娘為老奴包紮,這點兒小傷算不得什麼,只要姑娘貴體無礙,老奴便是死也甘願了。”
一時被她推開,我不由愣在當場,又見她畢恭畢敬的躬身施禮,規矩分寸不點兒不肯錯了去,腦中不由哄的一聲,一股血氣衝上頭頂,竟是不管不顧,一個箭步衝上前去,扯過她的胳膊來一層層狠命包纏起來。景嬤嬤本來傷口就不淺,雖是將養了幾日,可方才又因救我扯裂了開來,此刻眼見鮮血汩汩而出,剎時間就將薄薄的一方帕子全漬透了,我不待多想,一手死死替嬤嬤按住傷口,一手解開大氅的風扣,迎著夜風脫了下來,再一抬手要去解貼身絲衣,正被景嬤嬤一把按住,聽她的聲音微顫著說道:“姑娘大病初癒,最是不能著涼的時候,方才又出了一身熱汗,這要若是被冷風吹著了,身子骨兒可不就生生作踐了嗎……”我卻不容她再說,掙脫開手繼續解開衣釦,粘著一身汗將絲衣一股腦兒脫了下來,顧不上多想,只把大氅草草披上,撐開雙手將整件絲衣從當間兒扯了做條,一邊撕扯,一邊為嬤嬤重新細細的包紮起來。
嬤嬤見我如此,連連扯動了幾下嘴角,卻也不再勸阻,只是躬身蹲靠在山牆上,任由我包紮,自己靜靜的沉默在一團陰影裡,只有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珠跟隨著我的手上下打轉,彷彿總看不夠一般。
好容易見血不再滲出來,手中已是用去了大半件絲衣,剩下的布條在掌中潮潮的蜷縮成一團,早已看不出當初那如蟬翼般的美姿容了。伸手點住嬤嬤的脈搏,感覺她的脈象雖細,總算還是平緩有序,想來一時是不會再有性命之憂了,一顆心這才算落回肚子裡,待再要檢視看去,隱約覺得掌中溼漉漉的,一擠之下方才想起,這蜀絲製成的小衣雖名為絲衣,實則卻比棉布更為吸汗,方才被我一身汗水浸透,又拿來給嬤嬤包紮,她的傷口一準早被漬的劇痛,卻從頭到尾一聲不吭的隱忍著,真真又是為我所累!
越想越覺羞愧難當,面紅耳赤間不由抬眼向嬤嬤看去,只見她面色雖是白的嚇人,卻面色平和不見一絲痛楚埋怨,一雙亮閃閃的眼睛反而溫柔的凝視著我,竟微微似有笑意藏在其間。
正在我不知所措之時,就聽嬤嬤說了一聲:“姑娘別動,您有福了。”
心頭一動,卻僵在當場半點不敢動彈,只看見嬤嬤輕輕靠近我身邊,伸長手臂,往我頭髮上摸索上去,不待多時,就捏著個黑乎乎的什物收回手來,笑著舉給我看:“姑娘您看,這可不是有福落在您頭上了嗎。”
只見嬤嬤手裡攥著一隻瘦小的動物,一雙黑扇子似的翅膀總可不到半尺長短,黑豆兒也似的小眼睛忽閃忽閃的,小小一雙爪子在嬤嬤掌中不住抓撓,圓耳長臉,竟是個鹽老鼠的模樣。
卻原來是隻蝠兒啊,想是方才誤落在我頭頂,被髮絲纏住,又被我用力一扯,生痛之下嘶叫出聲,卻不想激的我心慌意亂,幾不成一個跟頭摔下山去。此時見這蝠兒被嬤嬤攥著,想也是被捏的疼了,不時掙扎抓撓幾下,兀自悶悶的嘶叫出聲。
看著看著不覺呵呵一笑,嬤嬤一旁看著也笑,兩人對視發笑,又一同點著那蝠兒笑,笑聲隨著山風越送越遠,原本一身的疲乏失意,彷彿在這笑聲之中,也隨風遠去了一般。
兩人一個坐一個蹲,迎著風又歇了一會兒。我見天色越發深沉上來,掙扎著想起身,手邊的小叉早不知何處去了,嬤嬤過來替我扣好風扣兒,伸手攙扶起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