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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漸大皺眉頭,仙碧卻笑道:“晴丫頭,若你還想報仇,不妨來到英吉利尋我。”姚晴咬了咬嘴唇,默不作聲。
仙碧掃視眾人,輕輕嘆了口氣,驀地揮一揮手,與虞照轉過而去。“女王號”拔起鐵錨,風帆勁發,在身後流下一溜兒白水,緩緩駛向遠方,姚晴望著船影,眼看就要消失不見,忽地按捺不住,搶到船邊,欲要舉手揮舞,可舉到一半,便又垂下,眼眶一熱,兩行淚水潸然落下。
東南風起,船行甚速,行了月餘,繞過一個岬角,又入一片汪洋,沿途雖有風浪,倒也無甚大礙,姚晴身子一日好過一日,肌膚漸豐,回覆往日神采,陸漸看在眼中,喜在心裡,只覺此生已足,縱然眼下死了,也無遺憾。
仙、虞二人去後,左飛卿再未說過一句話,只是終日坐在船尾,望著西方,怔怔出神。眾人知他心事,也都不便和他搭話,只有寧凝陪他坐上一會兒,但也相對默然,無甚話說。
谷縝閒來無事,一面向蘭幽、青娥學說各國夷語,一面對著《萬國海圖》,指揮該船水手如何順風順水,有時與眾人喝一頓酒,說些笑話兒,喝到歡喜處,張狂起來,竟與莫乙比記性,和秦知味論美食,與蘇聞香商榷香道,跟薛耳論音樂,更跟燕未歸賭賽腳力,除了腳力,谷縝大多是輸,但他性子極好,贏了固然歡喜,輸了也決不生氣,總是笑嘻嘻的,是以航程雖遠,有他在場,眾人倒也不覺乏味。
又過數月,抵達東瀛日本,谷縝心中得意,向眾人笑道:“看到了吧,我說這大地是個圓球,轉了一圈,果然回到了倭國。”陸漸心中佩服,贊他兩句,忽又想起一事,大為疑惑,說道:“若是一個圓球,為什麼球那邊的人不掉下去呢?”谷縝搖頭笑道:“這我就不知道了,喂,莫乙,你讀書多,可知道為什麼?”莫乙直撓大頭,苦著臉道:“書上沒有,我也不知啊。”谷縝拍手笑道:“好啊,莫大先生,敢情也有你不知道的學問啊。”莫乙羞了個大紅臉,悶頭不樂。
海船為了補充給養,交易貨物,考上一座東瀛小島,姚晴一邊瞧著搬運貨物,一邊笑道:“陸漸,你曾跟我說,你認識一個倭國公主,如今到了地頭,可曾想她。”陸漸道:“有點兒想……”眼見姚晴撅嘴不樂,便笑道:“阿晴,我若真有那般意思,當初早就留在東瀛,何苦要千辛萬苦回中土尋你。”
姚晴神色稍緩,盯著他到:“你回中土了,真是為了找我麼?”陸漸指著心口,正色道:“千真萬確,這顆心最清楚啦。”
姚晴破涕為笑,輕輕摸著陸漸心口,說道:“傻子,你若敢騙我,我就將它挖出來。”陸漸大笑一回,忽又想起一事,問道:“阿晴,劫海處可有什麼異樣麼?”姚晴道:“也沒什麼異樣,就是指甲長的快些。”
陸漸點頭道:“如此說來,劫海真可用人力駕馭呢。”姚晴白他一眼,說道:“倘若這次練奴失敗,我變成一個大怪物,你還要不要我?”陸漸撫著她臉,微笑道:“無論你變成什麼樣子,都是我的阿晴。”姚晴聞言,心神俱醉,緊緊摟住陸漸腰身,將頭靠在愛人胸前。
陸漸與阿市患難相交,聽姚晴一說,倒真起了心思,想要知道她的訊息,眼看一個東瀛商人上船交易,便拉著姚晴上前,詢問阿市下落,那商人見聞頗廣,聽說是織田家的阿市公主,便告訴陸漸,織田家去年與北近江的淺井家聯姻,阿市嫁給了領主淺井長政。陸漸聽說阿市已嫁,也很替她歡喜,但心念一轉,忽又尋思:“也不知這位淺井是好是壞,可會善待她?”
姚晴見他神色憂慮,便問緣由,陸漸說了,姚晴笑道:“心痛了麼,若是後悔,眼下還來得及。”陸漸道:“你又拿我取笑了,常言道:‘一如侯門深似海’,阿市心機不慎,嫁給這些領主,確實叫人擔心。”
姚晴呦了一聲,似笑非笑:“你這麼說,是嫌我心機深了。”陸漸苦笑道:“阿晴,你朕要我把心掏給你才甘心麼?”姚晴一怔,嘆道:“傻陸漸,我只是說說笑話兒,你天生喜歡為人著想,這我都知道的,更不會怪你。”陸漸點頭道:“我希望人人都和平安康,那是最好不過的。”姚晴笑笑,心想:“人人和平安康,著世上怕是做不到的。”雖然如此想,卻不願掃了陸漸之興,並不說出。
海船離開東瀛,不過半月功夫,東島已然在望,眾人棄了大船,乘小舟靠岸。時方清晨,海灘邊寂無人聲,谷縝歷經風波,重登故土,抬頭望著高處白塔,心中當真百感交集。
這時間,忽聽有人大聲叫道:“島王,島王。”谷縝轉眼望去,之間一個紅衣少女神情激動,飛奔而來,正是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