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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心俱暖,二人身在難中,卻覺比以前什麼時候都要幸福。
谷縝檢視施妙妙經脈,卻猜不透萬歸藏用了什麼法子將她內力封住,便傳了施妙妙口訣,依照逼出六虛毒的法子逼了一回,但也無功,看來也非六虛毒,谷縝心想:“如非陸漸那等本事,尋常高手也不配老頭子下毒。我能中此毒,真是幸甚。”想著微微苦笑,施妙妙並不知谷縝新得神通,本不奢望他能破解萬歸藏的禁制,何況與谷縝重歸於好,是她夢寐以求的快事,既有檀郎在側,有沒有內勁,全都不在她的心上。
到了黎明時分,海風漸起,浪濤漸急,小船起伏,大有顛覆之危。
谷縝憂心忡忡,尋思:“這麼下去,真不知死在哪裡?”起身站立,眺望遠方,天高海闊,卻看不到一線陸地。谷縝不覺坐下來,蹙眉沉思。
施妙妙與谷縝相識以來,多見他吊兒郎當,極少見他沉思默想,此時看他專注神情,只覺分外可愛。她父親施浩然為人端方正派,偉東島君子,施妙妙自幼?染乃父之風,從沒想到自己竟會鍾情於谷縝這等浪子,事已至此,固然無可奈何,心底裡卻隱隱盼望谷縝皈依正道,偶爾見他一本正經,便覺喜歡。
谷縝想了一會兒,忽地笑道:“妙妙,我要下水嘗試一件事情,待會兒無論發生什麼事情,你都不要驚慌。”施妙妙莫測高深,只得點頭。
谷縝脫了外衣,將脫下的鐵鏈一端扣住船舷,一端系在腰間,長吸一口氣,跳入海中,許久也無動靜。施妙妙雖知他水性精熟,但計算時辰,已有三柱香工夫,不由微感驚慌,扯動鐵鏈,大聲叫道:“谷縝,谷縝?”
這時間,忽見海面上出現一個小小的漩渦,起初小如蜂窩,慢慢地,似有什麼東西在水下攪動一般,那漩渦越來越大,漸漸大如簸箕,施妙妙透過漩渦看下去,赫然看到谷縝面孔,正衝自己微笑。
施妙妙大吃一驚,驚呼一聲,身子後縮,忽聽嘩啦一聲,谷縝破水而出,攀著鐵鏈,跳上甲板,他有心玩鬧,腳下故意用勁,施妙妙內力未復,站立不穩,頓時撞入他懷裡,谷縝就勢抱住,嘻嘻直笑。施妙妙嘴裡連罵壞東西,心裡卻不勝驚喜,又怕小舟晃盪,緊緊抱住谷縝腰身,只覺以往有功夫時固然是好,但事事皆能自理,卻沒有了全心依賴情郎的樂趣,是以內心深處,竟隱隱盼著功夫永也不要恢復,永遠讓谷縝呵護疼愛。
這念頭正讓施妙妙又羞又喜,忽聽谷縝笑道:“妙妙,你猜剛才我學會什麼?”施妙妙哼一聲,道:“誰知道你弄什麼鬼名堂,要嚇死人麼?”谷縝道:“我學會了馭水法,從今往後,這船兒要去哪裡就去哪裡,咱們不必渴死餓死了。”
施妙妙聽得莫名其妙,谷縝見她迷惑,便詳細解釋。原來谷縝知道周流八勁必要宿主身有性命之危,才會激發,但往日出生入死,性命懸於毫髮,八勁縱然發出,卻不及揣摩其如何發出。此時身處困境,谷縝苦思之下,想到一個法子,危險既小,又能激發八勁。
他跳入海水,屏住呼吸,同時施展“天子望氣術”的內視功夫,觀察八勁變化,過不多時,體內氣機耗盡,呼吸艱難,海水洶湧灌入口鼻,這滋味可說痛苦已極,但谷縝早有謀劃,苦忍窒息之苦,始終不肯返回海面,反而謹守神,觀察八氣變化。果如所料,就在谷縝氣機將絕,神志即將潰散之時周流八勁驀然生出變化,水勁湧出,與海水融合,急速旋轉,竟將海水攪動,從下而上,自小而大,攪出一個漩渦,直通海面,露出谷縝口鼻。
谷縝留了心,八勁的微妙變化可說一絲不漏被他洞悉,到他破水而出時,已然明白逼出水勁且可以駕馭的法門,亦是向施妙妙所說的“馭水法”。
施妙妙聽說他身負“周流六虛功”,只驚得目定口呆,但瞧谷縝神情,又不像說謊,心中不由一陣狂喜,原本還為東島命運煩憂,此時不由升起莫大希望,問道:“谷縝,我們如今向哪裡去?”
谷縝掐指一算,沉吟到:“九月九日快要到了,輪到滅神之時,就是我東島存亡之際。既然如此,須得早做防備,妙妙,我們還是回東島吧。”
這話也正合施妙妙的心意,欣然答應。谷縝運轉八勁,將水勁逼出足底,想與海水融合,催動小舟向前,不料駕馭水勁想來容易,運用起來卻全不是那麼一回事,水勁姚明時有時無,要麼欲吐還縮,谷縝忙了半日,那船兀自原地打轉,難以前進。
谷縝已在心上人面前誇下海口,此刻無功,面子上頗有些過不去,但欲速則不達,越是著急,越是不能奏效,只急得大汗淋漓面紅耳赤。
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