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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隆一聲,八支木箭齊齊炸裂,煙霧飛屑將魚和尚一時籠罩。寧不空長笑道:“大師莫怪,這次可不是周流火勁,而是貨真價實的火藥了。”
原來,寧不空知道魚和尚必能化解“周流火勁”,故此當先九箭,有意用了“木霹靂”。魚和尚連線兩次,已存定見:“每一箭均是如此。”不想此後八箭卻是特製火箭,箭桿中藏有火藥。前九箭不過是惑敵之計,後八箭才是致命殺招。
陸漸悲怒莫名,正要撲上與寧不空拼命,忽見煙塵倏然四散,魚和尚的聲音悠然淡定:“寧施主無須客氣,還有何種伎倆,不妨一併使出來吧!”
陸漸又驚又喜,定睛望去,只見魚和尚衣衫雖然破爛,肌膚卻無絲毫傷損。
寧不空讚道:“如如不動,萬魔降服,大師好神通。”談笑間,弩箭盡發,密如飛蝗,其中或有“木霹靂”,或是特製火箭,交相混雜,難分難辨。
魚和尚卻不再接箭,雙腿分開,擋在陸漸身前,雙拳神力所至,帶得箭雨彼此撞擊,一時間,落在陸漸眼中,有如在丈餘之外,築起一面無形障壁,壁外火光如雨,絢爛猶勝焰火。
倏地火雨驟歇,寧不空拋開弩箭,後退兩步,撐著一棵大樹,微微喘氣。陸漸心頭大喜:“他的箭用光了。”
魚和尚搖頭嘆道:“寧施主,帶走這名劫奴,於你雖無好處,也無損害,你何苦執著至此?”
“大師以為贏定了麼?”寧不空手按大樹,微微笑道,“要知木中藏火,進此林來,已入無邊煉獄。”
魚和尚白眉軒舉,恍然道:“原來如此,寧施主佈局可謂深遠。”陸漸正覺不解,忽聽寧不空一聲長笑,身邊一棵合抱大樹猛然炸裂,木屑飛濺。魚和尚大袖疾揮,擋開木屑,身子卻被氣浪衝擊,晃了一晃。
霎時間,四周樹木紛紛爆裂,魚和尚雙拳越掄越快,陸漸只覺兩股絕大氣流,一者向外,一者向內,彼此撕扯,自己身處其中,大受其苦。他漸漸明白魚和尚話中的“佈局深遠”意在何指,敢情寧不空將自己引入密林,便已佈下陷阱,只因他有“木霹靂”之能,密林中的樹木枝葉交纏,盤根錯節,“周流火勁”又是無遠弗屆,只需借一株樹木傳功,便可經由枝葉根結,引爆整座密林。
火光沖天,暴鳴迭起,魚和尚雖憑“大金剛神力”將火光木屑隔在一丈之外,但隨寧不空內勁波及,細枝碎葉盡成火器,在魚和尚拳勁外遊走,時時尋隙而入,便如一團巨大火球,裹著魚、陸二人,熊熊燃燒。不一陣,東南風起,火借風勢,其勢更強,灼人氣浪滾滾而來,“大金剛神力”的威力圈越見收縮,片刻之間,已縮至六尺。
忽聽爆鳴聲中,傳來寧不空的笑聲:“大師也當知道,‘周流六虛功’共有五要——時、勢、法、術、器。如今東南風起為天時、地處密林為地勢、‘木霹靂’為功法、寧某的計謀為心術,雖無絕強火器,卻已深得‘周流五要’中的四要。周流五要,得四者無敵,大師還不認輸,更待何時?”他說話之時,“大金剛神力”的威力圈已被壓迫至五尺之內,陸漸如處無邊煉獄,口舌乾燥,毛髮焦枯,端的酷熱欲死。
忽聽魚和尚嘆了口氣,道:“萬城主……”
寧不空冷笑道:“大師熱昏頭了嗎?城主仙逝已久,你叫他作甚?”
魚和尚聞如未聞,仍是淡淡地道:“萬城主,你若出手,只需三要,和尚便已拱手認輸,又何需四要?火部寧施主雖得四要,和尚仍有可趁之機。”
寧不空聽了,沒來由焦躁起來,喝道:“失心瘋的老和尚,有什麼可趁之機,有膽給寧某瞧瞧。”
魚和尚嘴角微有笑意,喝一聲“有”,忽地右拳繞身,盪開火勢,左手食指當空一畫,五尺外的火焰如被凌空撕破,透出一個行書的“有”字。
寧不空若有所覺,失聲道:“你……”不待他說完,魚和尚又喝一聲:“不”,在火幕中再寫一個“不”字。只聽他喝一聲,寫一字,食指如走龍蛇,由‘有’字起始,從上而下,在火幕中連綿寫出七個大字。“大金剛神力”經久不絕,一氣寫完,字字兀自透火而出,體格怪譎,筆勢雄奇,真如快劍斬陣,強弩破軍,嶽聳浪峙,雷霆相爭。
陸漸定睛一瞧,赫然竟是“有不諧者吾擊之”。
“哎呀……”這七字寫在火上,卻如寫在寧不空心頭,他目不能見,卻似生了一雙心眼,瞧得清楚無比,忍不住慘叫一聲,“城主……”叫罷驚惶已極,雙手亂揮,驀地悽聲叫道,“城主,不是我……不是我,都是他們……不是我,都是他們……”他大喊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