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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夢》,也能讓他講得俗不可耐。
品位只能來自閱讀的經驗。讀得多了,自然也就知道好歹。這就要博覽群書。而且那“博覽群書”的“博”,還不僅是數量的“多”,更是品種的“雜”。朱光潛先生說:“你玩索的作品愈多,種類愈複雜,風格愈紛歧,你的比較資料愈豐富,透視愈正確,你的鑑別力也就愈可靠。”(《文學的趣味》)所以,終身只讀一種書或一類書是不妥的(哪怕這些書確實品位高雅)。它雖然能造成品位的純正,卻也難免趣味的褊狹。想想看吧,山間小溪固然清純,卻何如泥沙俱下的江河,廣納百川的大海?一個讀書人,如能有此胸襟,大約也就不怕“選錯行”或“選錯郎”了。
倘若無此可能,恐怕也只好挑那公認的經典名著來讀。讀經典名著,雖然沒準會讀成個“書呆子”,卻肯定不會讀成個“二皮臉”。此外,年輕人多讀點古書,老年人多讀點新書,也是辦法之一。青年思想活躍,讀點古書,並無礙其創新,反倒能增其厚重。老年最忌僵化,多讀些新書,就能保證“生命之樹常青”。即便弄得“老夫聊發少年狂”,也沒什麼不好。但無論老少,最好還是博覽群書,什麼都讀一點。
那麼,就不怕看花了眼,或者變成“野狐禪”麼?不怕。擇書如擇偶,又畢竟不是擇偶,其實不妨尋花問柳,見異思遷,“閱盡人間春色”的。何況,“野狐禪”也是禪麼!只要能悟得“無上正等正覺”,修成“正果”,管他什麼禪呢!
或許有人要問,如果我讀了一輩子書,覺得讀什麼都好,並沒有什麼“最”喜歡或“最”合適的,又將如之何呢?當真這樣,我就要說,你作了最好的選擇。你想,一個人,一生中時時有愛情,處處有朋友,豈非幸福?
當然,最好是,每個時期都有新朋友,卻也有幾個可以終身交往的老朋友。少年夫妻老來伴。人到晚年,能有幾本心愛的書為伴,而且常讀常新,該是多麼值得欣慰的事?
那可真是“幸甚至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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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書時間
天若有情天亦老。轉眼間,已是數九寒天了。
數九那個寒天下大雪。雪夜裡,最是讀書的好時間。
讀書,難道還要挑時間麼?
也要也不要。真正的讀書人,固然無論何時何地都要讀書,都能讀書,但什麼時候最宜讀書,或最合適讀什麼書,也還是有個說道。
古人就有“雪夜閉門讀禁書”一說。禁書為什麼最宜在雪夜裡讀呢?首先,雪夜裡造訪的人極少。這個時候讀禁書,不但相對安全,也能保證讀書的連貫性。禁書畢竟是難得一讀的。如果竟被前來下棋聊天的人打斷,豈不掃興?其次,天寒地凍的,即便讀了禁書想幹什麼“壞事”,怕也不能。因此無妨拿那“誨淫誨盜”的書來讀他一讀。再說了,門外大雪紛飛,室內爐火明滅,擁暖衾,伴孤燈,讀那讓人面紅耳赤心驚肉跳的文字,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和刺激?
其實,只要是夜裡,就宜於讀書,倒不一定非得是雪夜,也不一定要讀禁書。讀書本為“謀心”,而白天卻要忙於“謀生”。謀生總是必要的,也是第一位的。但謀生之時紛紛擾擾,靜不下心來,卻也是事實。因此最好在那萬籟俱靜的夜間,拋卻功名利祿,淡忘進退榮辱,平心靜氣,信馬由韁,率性而讀。顯然,只有在這個時候,我們才容易進入閱讀的狀態;也只有在這種狀態下,才能有真正的讀書。我的一位朋友李樹林說,他最喜歡做的事,就是“靠著床頭,沏一杯茶,燈下抱一本喜歡的書,靜靜地看,漫漫地思索”。我相信這是許多讀書人都會贊同的。不必把盞執酒,也不必紅袖添香,只要夜深人靜,有一個純屬個人的獨立空間,便可心同書共,神與物遊。這正是許多人喜歡夜讀甚至只肯夜讀的原因;而中央電視臺把《讀書時間》節目安排在深夜,看來也不無道理。
不過,雖同為夜讀,春夏秋冬,也還是有所不同。
我的看法是:春宜讀子,夏宜讀史,秋宜讀經,冬宜讀集。春回大地,永珍更新,百花齊放,百鳥齊鳴,自然最合適讀那“爭鳴”的子書。夏日炎炎,酷暑難熬,“講故事”的史書,頗能幫我們度此長夏。也不妨在午間小憩後,於北窗下置一竹床,就一杯冰啤酒讀《史記》、《漢書》,便“不作羲皇上人想”。秋日裡,雁去葉落,橘紅穗黃,天高雲淡,風靜潮平。大約只有在此時讀經,才沉得下氣來。至於寒風凜冽滴水成冰的冬天,當然最好是賴在床上躲進被窩,去讀詩詞小說之類的文學作品,或者如前所說,“雪夜閉門讀禁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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