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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第2/4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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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風讓雨都吹進我的小窗吧

淋溼每縷發瀑顫慄的憂傷

山楂樹倒下的時刻

我不再畏懼暴風雨的來臨

這正是獨立人格的開始確立。不再是困惑於“為什麼你我都不可能徑直走進夏天”,而是坦然宣佈“你我會告別心靈的沼澤,走向遠方”。如果說,他們的相愛是不對等的話,那麼,他們的分手就是完全平等的了。從此,她將不再作為一隻受傷的鴿子,而是以一個自由人的身份去尋找真正的愛。

即便如此,這些小詩無論對於她還是我們,都仍然具有美學上的意義。因為那裡有她的追求。儘管“不是一切愛都能理解”,“不是一切的愛情都有回聲”,但對理解和回聲的渴望則是一切愛情都有的。也許,正因為有渴望而無回聲,那愛情才憂傷,也才因其憂傷而美麗?那麼,當“初戀之旅在淚中完成”,當“一段弦上的夏日凝固在子夜的山楂果裡”時,那渴望和追求,難道不該更為凝重地留在了心底嗎?

在這裡,初戀的情緒終結了,但追求與渴望卻永在。我希望它永在,也相信它永在。因為正是有了它,生命才永在,世界才永在,人類才永在。

當然,詩和藝術也永在。

注:本文原載1988年第3期《芳草》,有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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選擇的證明(1)

——讀沈石溪動物小說《暮色》

有人問我:人生之中,什麼事最重要?

我回答:選擇。

又問:什麼事最難?

我回答:還是選擇。

如果有人繼續問下去,那麼,我還樂意於告訴他:最痛苦、最折磨人、最能釀成悲劇的,也是選擇。

這就奇怪。說選擇重要,並不難理解。“一失足成千古恨”嘛!說選擇困難,也不難理解。公私不能兼顧,忠孝難以兩全,因此左右為難,狼狽不堪。但是,困難歸困難,有選擇總比沒選擇好,能選擇總比不能選擇好。沒有選擇,就沒有比較;有選擇的可能卻沒有選擇的權利,就更加痛苦。因為那不但意味著你會眼巴巴地失去最佳機會和最佳結果,而且意味著你只能任人支配甚至任人宰割,毫無自主權可言。沒有自主權,也就是沒有自由,當然也不會有什麼幸福感。

所以,有選擇,能選擇,實在應該說是一種幸福。

但是,事實上似乎也不盡然。

有人告訴過我一個真實的故事:二戰期間,在一處德國法西斯集中營裡,關押著一位美麗的猶太少婦和她的一兒一女。大屠殺前夕,為了拯救她的兒女,她被迫獻出了自己的肉體。然而,這位美麗而善良的猶太少婦萬萬沒有想到,她用貞潔和節操換來的竟只是這樣一個選擇的權利:她可以在兩個親生子女中選擇一個和她一起活下來。顯然,這也同時意味著必須由她選擇另一個孩子去死。於是她祈求法西斯允許她來替代去死的孩子,但得到的回答是:或者你和兩個孩子中的一個一起留下來,或者都去死。少婦如遭雷擊,茫然不知所措,而走向死神的隊伍卻繼續前行。就在兩個孩子即將跨進毒氣室門檻的那一瞬間,少婦大聲喊道:“留下我的兒子!”結果呢?結果是她的女兒被殺了,而她自己則瘋了。

你能說這樣的選擇也是幸福嗎?

沈石溪的小說《暮色》,寫的也是一次同樣痛苦、沉重和註定只能是悲劇結局的選擇。

在風雪瀰漫的朵瑪爾草原上苦苦覓食的埃蒂斯紅豺群,已經餓了整整三天。就在整個豺群即將分崩離析甚至會互相吞吃的關鍵時刻,他們獲得了命運之神恩賜的一次轉危為安的機會,然而這一機會卻又必須用一匹苦豺的生命去換取。所謂苦豺,也就是釣餌,其命運當然是九死一生。苦豺依例由豺王指定,但選擇的標準只能是年齡加衰老度,再加上整個豺群的“民意”。按照這個標準,這個類似於人類社會中炮灰殉葬品敢死隊的角色,就幾乎註定了只能由豺王索坨的親生豺娘霞吐來充當。於是命運之神便在恩賜機會的同時也“恩賜”了難題:一方面,豺王索坨不能不指定一匹老豺來充當苦豺,因為非如此便不能保證這次狩獵的成功,從而把整個豺群從饑饉的魔爪下解救出來。他也不能指定別的老豺去充當苦豺,因為那會激起公憤,激起政變,從而導致整個豺群在飢寒交迫之中再毀於內亂。另一方面,他又實在不忍心親自宣判豺孃的死刑,儘管她將死得壯烈死得光榮死得重於日曲卡雪山。豺娘不但生了他,養了他,而且捨生忘死救過他,並正是為了保住他的豺王地位,才去和另一匹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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