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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的目的,他的航行的真正意義,會怎麼樣呢?在這裡遭難——這也是一種目標。觸礁沉舟之時,航行就完成了。①……而他就把《指環》翻譯成叔本華的語言。一切都走樣了,一切都崩潰了,新世界象舊世界一樣糟糕——虛無,這印度的喀耳刻②在招手……布侖希爾德,照原來的意圖應當用一支歌來同自由戀愛的光榮告別,許給世界一個社會主義的烏托邦,那裡〃一切都會好起來〃,現有卻有別的事情要做了。她必須先學習叔本華;她必須把《作為意志和表象的世界》第四卷改寫成韻文。瓦格納得救了……不開玩笑,這是一種得救。瓦格納受之於叔本華的恩惠真是不淺。唯有頹廢哲學家才使頹廢藝術家獲得了真身。
①此句原文為拉丁文。
②喀耳刻(Circe),希臘神話中的美麗的女仙,善巫術,住在地中海一小島上,盅惑旅人,將他們變成牲畜。曾把奧德修的同伴變成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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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來談談頹廢藝術家。我對這個問題是嚴肅的。當這頹廢者損害我們的健康並且損害我們的音樂時,我不能袖手旁觀!說到底,瓦格納是一個人嗎?難道他不更是一種疾病?
凡他接觸之物,他都使之患病——他使音樂患病了——
一個典型的頹廢者,他在他墮落的趣味中覺得自己是不可缺少的,他用這種趣味佔有一種更高的趣味,他善於把他的墮落表現為法則,表現為進步,表現為價值的實現。
人們卻毫無抵抗。他的誘惑力大得驚人,他周圍香菸繚繞,對他的誤解被標榜為〃福音〃——受他誘惑的絕對不只是精神貧乏之輩!
我喜歡開一下窗子。空氣!更多的空氣!
在德國,人們在瓦格納問題上欺騙自己,我對此並不感到奇怪,若不如此,那倒會使我感到奇怪了。德國人替自己塑造了一個瓦格納,以便對之頂禮膜拜。他們從來不是心理學家,他們得益於他們的誤解。可是,在巴黎,人們在瓦格納問題上也欺騙自己!那裡的人幾乎僅僅是心理學家,再不是別的!還有在聖彼得堡!那裡的人能夠領悟巴黎人也不能領悟的事物!瓦格納想必與歐洲的整個頹廢勢力血緣何等相近,以致後者感覺不到他是個頹廢者了!他屬於後者:他是它的主角,它最偉大的名字……人們把他抬到天上,以此褒揚自己。——因為人們對他不作抵抗,這本身已是頹廢的徵象。本能衰弱了。人們被本應懼怕的東西吸引著,嗜好那將更快地置他們於死地的東西。——想要舉個例子嗎?只要考察一下貧血、痛風或糖尿病患者給自己制定的食譜
(Regime)就可以了。素食者的定義:一種必須食用滋補性食物的人。能夠把有害視為有害,禁戒有害之物,這是青春和生命力的標誌。有害之物吸引精疲力竭者;蔬菜吸引素食者。疾病本身可以是生命的一種刺激劑,但是一個人於這種刺激劑必須足夠健康!——瓦格納加劇精疲力竭!所以他吸引衰弱者和精疲力竭者。噢,昔日大師之所以有響尾蛇式的幸福,正因為他總是看到〃童子〃朝他走來!
我預先提出這個觀點:瓦格納的藝術是病態的。他帶到舞臺上的問題(純屬歇斯底里患者的問題),他的痙攣的激情,他的過度亢奮的敏感,他那要求愈來愈刺激的佐料的趣味,被他美化為原則的他的反覆無常,以及他的男女主人公的選擇(他們被看作生理型別——一條病人肖像的畫廊!):這一切描繪出一種病象,這是毫無疑問的。瓦格納是一個神經官能症患者①如今,也許沒有什麼比蛻化的普洛透斯②性格更為人所熟悉了,至少沒有什麼比它更為人所精心研究了,它在這裡蛹化為藝術和藝術家。我們的醫生和生理學家可以在瓦格納身上找到最有趣的、至少是十分完整的病例。既然沒有什麼比這種綜合症、這種神經機制的遲暮和亢奮更為現代的了,那麼,瓦格納正是卓越的(par excel-lence)現代藝術家,現代的卡里奧斯特。③在他的藝術中,當今整個世界最必需的東西——精疲力竭者的三樣主要刺激劑,即殘忍、做作和清白無辜(痴呆),以最誘人的方式摻和起來了。
①此句原文為法文。
②普洛透斯(proteus),希臘神話中變幻無常的海神。
③卡里奧斯特(Cagliostro),十八世紀西西里的煉丹術士和騙子。
瓦格納嚴重地敗壞了音樂。他把音樂看作刺激疲憊神經的手段——因而他使音樂患病了。在那種振奮精疲力竭者、喚醒半死不活者的藝術中,他的貢獻非同小可。他是催眠術大師,他能使公牛一樣的壯漢躺倒。瓦格納的成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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