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嚇暈過去,有人則嚎啕大哭。那頭領手上不停,揮舞大刀,又將那大哭的,昏死的連連砍死七八個。場上哭聲愈發淒厲,慘呼震動周遭樹木,棲鳥紛紛拍翅驚飛。又這樣砍了兩三個,哭聲漸弱,二十四人已經戕殺近半。只見滿地鮮血屍骸中站著餘下的孩童,俱都臉色慘白,目露驚恐之色,但有九人雙唇緊抿,面龐至今殊無淚痕。那頭領滿意的點點頭,將那九人領走,回頭吩咐道:“殺。”於是另幾名淚痕滿臉的娃娃還來不及驚呼救命已然被其手下一刀斃命。
對於那九名劫後餘生的幼童來說,也許死了倒更加幸運,只因噩夢才剛剛開始,之後的折磨更勝第一關。
那九名幼童驚魂未定,便被帶到一處高崖,崖下深壑萬丈,摔下便是粉身碎骨。這高崖與對面山峰相隔過百丈,以一獨木橋連線。蒙面頭領將九人領到橋前便自行離開。九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尚在狐疑之中,忽聽身後林中一聲咆哮,一頭吊睛白額大蟲猛撲而出。九人駭然失色,無路可退之下,唯有過獨木橋逃命,於是紛紛踏上橋去。那猛虎也是奇怪,見幾人上橋,便不追趕,只守在崖頭。九人身在半空,那木橋搖搖晃晃,有那受驚過度或者平衡稍欠的兩人驚呼一聲,失腳摔下山崖。餘下七人戰戰兢兢、九死一生,總算爬到另一邊山崖。
這山崖卻是古怪之極的所在。其時正值盛夏,七人都只穿短衫短褲,但山崖上大雪飄飛寒似隆冬,且光禿陡峭,無路可下山,無處可避雪。七人剛受兩次生死驚駭,魂膽都寒,加之年紀尚幼,體質雖好,也經不住這樣嚴寒侵逼。不到一個時辰,陸續感到頭熱腦昏,都發起高燒來。幾人雖然之前素未謀面,但此時一同共過生死,都已覺對方與自己一般可憐無助。大家圍在一塊取暖,熬了一夜。次日清晨,有人從崖下拋上一根繩索。眾人大喜,誰知聽一人冷冷說道:“你們七人中只有一人能用這繩索,誰先搶了誰就活命,其餘六人便活活凍死在這冰山上。”
原來這便是幾人要闖的第二關,過木橋自然是看其身手敏捷,臨危不亂的潛質,而七人爭一條生路,卻有幾重用意。一是觀其機謀心智。幾人都聰穎絕倫,年紀相仿,力氣一般。倘若使用蠻力硬奪繩索,其他六人齊上便能推其落崖。要在佼佼眾人中脫穎而出,成功奪得一線生機,唯有運用巧智。聯合兩三強手製服餘眾,再設法叫同伴喪命,這是一法。或者假裝病重不予爭奪,待得大家互鬥到七零八落再蓄勢而發,這又是一法。無論哪一種法子,想要自己獨活,那麼陷害同伴,心狠手辣在所難免。而此關也正是要鍛鍊活下來的這人從此心冷如冰,手段狠厲。
這一關幾個孩子如何度過詳情不甚了了,結果卻頗出人意外,七人中有六人都成功自山崖上攀下,而另一人則是死於高燒,沒能等到六人離開崖頭的那一天便已病歿。
這活下來的六人便被領入南府,教其武功,鍛鍊劍術,據傳練功時之苛厲嚴酷世所罕見,責罰重傷日日不斷,另有兩人不能忍受折磨,便在這第三關中喪命。餘下四人在煉獄般武訓中慢慢成長,經年累月之後,終練就絕世武功,名動天下。
方子孝最初聽到這段闖三關的故事,原本憎惡痛絕四劍之心竟也生出感慨嘆息之意。自他與寒池相識以來,並不敢拿此事相詢,每每想起心中都覺冷意森然,這等幼年遭遇,不幸慘烈駭人聽聞,她如今的面貌原是從淋漓鮮血和遍身傷痕中生生鍛鑄出來的!
不知過了多久,茅屋內外的兩人都悄無聲息。方子孝忽從默立中抬頭來,唇齒咬緊,低沉了聲音恨恨道:“這一切都是此人造的罪孽!”
他所恨者自然是叛軍魁首南王楚天。
有一件事是他所不知道的,除了極少數人之外,即便是南府家臣舊僕也未必聽聞。其實在那二十四個人裡,真正活下來的不是四個,而是五人,其中的一個正是南府少主穆王之子楚天。
三關酷刑的施行者在當時並不識少主面貌,亦即是說,倘若少主在闖關中遇險,絕對無人施救。或膽怯、或墮崖、或病死……他的下場跟其他二十三人一樣,除了靠一己之力,別無生機。當年的施行者都是黑巾蒙面,目的是防範少主成年後向這些將酷刑加諸己身的人懲戒報復。然而這些人在得知真相後無一不惶惶不可終日,落得夭壽而終的下場。這一切的幕後操縱者卻是楚天的父親穆老王爺。
天下人都知南府四劍何其飛揚不馴、劍藐四方,唯在少主御前俯首傾拜,奉令唯謹。天下人不知道的是十二年前某一個夜晚,倘若楚天獨身離去,那四人早已死於冰崖之上。四人臣服少主卻又不為這活命之恩,而是震嘆,他尚在沖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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