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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有此手段心智,冷眼旁觀,已知各人缺陷,逐一降服,分崩離析的局面轉而眾志成城,同心協力竟能逢凶化吉,全部逃出困境。而楚天之所以去而復返,卻是遵從父王所言,為自己日後的復仇大業挑選可用之人。
木門“嘎”一聲被推開,方子孝微微一驚,轉面去,寒池已從屋內走出。他忙迎身上前,看到她面孔時不由一怔。
寒池向他抱拳行了一禮,道:“多謝先生靈藥救助,我的傷已無礙了。”
方子孝見她神清骨秀,哪還有半分病容,驚詫之餘亦大喜過望。
寒池指一指江中小舟,道:“勞煩方先生帶路,我們不要誤了白雲燎上的良辰佳期才好。”
方子孝又是一怔,隨即輕敲自己額頭一記,笑道:“可不是!看我,已經把衛兄弟和蘇小姐的喜酒給忘得乾乾淨淨了!快快,咱們快去,可別喜酒不吃吃罰酒了!”兩人同到江畔上舟,雙槳蕩波,小舟順江向西而去。
此時微雨漸歇,江面升騰繚繚水霧,遠處密佈彤雲卻自漸漸散去,露出極高遠的一片清朗天空。夕陽早已落在天的盡頭,餘輝殘留,霞光抹上流雲,消逝處絢爛依舊。
寒池長身站在船頭,江流平緩西下,已無需搖櫓。方子孝卻坐在舟尾,看江風吹動她的衣袂,長髮飄拂肩頭,黃色淡淡的身影在眼前慢慢遠了、更遠了,漸漸消融在晚霞裡,模糊了輪廓,終成天盡處的一絲淡雲的影子,風吹過,不留一點痕跡。
也許雲去處,有另一個天涯,只是他看不到罷了。方子孝終於將目光移開去了。
“方先生,那裡就是白雲燎?”
方子孝抬頭,寒池展臂指向正前方的一個小島。小島離船尚有數里之遙,只是眼前江面開闊,無遮無擋,再遠的景物也是一覽無餘。
方子孝不及她的目力,站了起來,等小舟又往西飄了一陣,才搖頭笑道:“不是。不過也不遠了,香嶼就在它的後頭。”
“就在後頭?”寒池詫異道,再展目遠眺,這小島後面水天茫茫,空無一物。
方子孝卻是微笑點頭。
寒池素聞白雲燎神秘難訪,宛若仙山幽境,沒有方子孝的籌劃,她自不會想到要讓江南隱居是處,便是連她自己也只是知道香嶼在西州江中,確切所在卻一無所知。而此時居然近在咫尺,仍不得見,不免好奇心起,卻也並不再問。
她想起一事,走向船尾。方子孝見她走近,有些侷促,忙又站起身來。
寒池自袖中取出一段灰褐色老樹根,道“楓根雖是治病良藥,先生下次不可再涉險了。”神色間淡漠清冷,這句話雖有關懷之意,聽來卻也極為冷淡。
方子孝聽著心中卻是一熱,寒池又道:“紅影谷的黛螺頂是在冶江之南,倘若被南府軍看到先生,或有性命之虞。”
方子孝忙道:“不打緊。姑娘不用擔心,我去採藥的所在不是江南的黛螺頂。”
寒池奇道:“難道江北也有一座名叫黛螺的山峰麼?”
方子孝道:“正是。”見她面露懷疑之色,解釋道:“其實原本冶江兩岸只有一座黛螺頂,卻是江北的這一座,傳聞已故穆王妃婧夫人正是在這座黛螺頂上投江自盡的。後來南府得了半壁天下,江南便也出了一座黛螺頂,想來是為了紀念王妃之故。其實在紅影谷的那座山峰原本叫雙螺峰。”
寒池聽他說完,整個人也怔住,腦海裡想起紅影谷中那座山峰的形貌,更覺疑惑,不由喃喃自問:“這是怎麼回事?”
她入南府時尚在沖齡,成年後機緣巧合之下,方知道自己一生命運其實是因為一個女子而改變。這個女子就是已逝去二十一年的穆王妃婧夫人。
二十一年前,那時的穆老王爺身為先帝長子,還是大燮的當朝儲君。那年春天,帝都觴水河畔楊柳依依,繁花爛漫,太子與一位來自西州的妙齡少女相識相戀。但即在太子要上懇天詔,聘這名叫“婧”的女子為妃時,這可憐的女孩卻不知犯了什麼滔天的罪過,被先帝下詔處死,太子傷心欲絕,長跪宮門不起,哀哀苦求,但天意難回。
太子最是情長意重之人,不惜甘冒欺君大罪,將女子救出,用另一女屍替了阿婧。此事終被先帝知曉,雷霆盛怒之下,廢太子為穆王,遠黜南荒,永世不得再回帝都一步。先帝終念他痴情若此,將阿婧許為穆王妃,隨行南遷。
但原來,這一切都是皇二子旻王奪嫡之爭的一場陰謀。阿婧獲罪是旻王生母皇后賢文夫人陷害所致。先為太子救出阿婧而後洩漏訊息者,卻正是旻王自己。這一切,全在這雙母子的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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