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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忘八?”
“誰搶我貼子誰是忘八!”
這一天,梅府管家帶著梅府的男女僕從,走街串巷地找貼子,撕貼子,直到傍晚時分餓得前胸貼後背了,才回打道回府,每個人手裡握著厚厚一迭貼子。
範香凝坐在梅府正廳,焦急地等著眾人的歸來。見管家和僕人們從外面回來了,她端起放在八仙桌上的青花茶碗,先用碗蓋颳了刮茶碗,然後把茶碗端到嘴邊輕輕抿了一口。
藉著抿茶的動作,範香凝不露聲色地把管家和僕人們快速打量了一番——主要是看手,更確切點說,是看他們手中紙張的厚度。看完之後,範香凝的手哆嗦了起來。她竭力地掩飾著手部的哆嗦,又抿了一口茶水。
管家一天沒回家,她就預感到情況不妙,果然不出她所料。
暫時把滿心的憂慮放在一邊,範香凝勉強露出了一絲微笑,“松伯,辛苦了,你們也都辛苦了,下去吃飯吧。明天,松柏,你領他們到帳上去支錢,我已經跟帳房交待過了。”
“多謝夫人。”管家謙卑地一躬身。
“多謝夫人,多謝夫人……”管家身後的僕人們,喜滋滋地跟著管家學。
“嗯,下去吧。”範香凝懶洋洋地抬起手,拖泥帶水地揮了一下。
“是。”管家領著僕人們轉身往外走。
“松伯,你留一下。”範香凝叫住了管家。
管家腳步一滯,把尚未完全轉過去的身子又轉了回來,“夫人,還有何吩咐?”
範香凝沒有馬上出聲,而是扶著八仙桌站了起來。站起身後,她一抬手,一直站在她身邊的素梅見狀,連忙扶住了這隻手。在素梅的攙扶下,範香凝扭回了房。
管家懷著咕咕亂響的癟肚子,跟在二人身後。
範香凝的臥房外有間小室,權作小廳。小廳裡放著張小八仙桌,八仙桌兩邊,一左一右擺著兩張椅子。範香凝在左邊的椅子上落座。落座後,她又慰問了一遍管家,“松伯,今天你辛苦了。”
管家一躬身,“應該的。”
範香凝隨即嚴肅了面孔,“也不知我得罪了哪個黑心短命的,要這樣歹毒地誣陷我!唉,流年不利呀!”她煞有介事地打了個重重地唉聲。
管家保持躬身造型,“依老奴看,夫人不必為此事掛心,崑山縣誰不知道夫人您宅心仁厚?憑那貼子把白的說成黑的,大家也知道夫人是世間難得的大善人,斷不會作出那些斷子絕孫的惡勾當來。”
聞聽此言,範香凝就覺著讓人劈面扇了一掌,又像胸裡“砰”的一聲,落了塊大石。她的臉上火辣辣的,胸口也悶得喘不過氣來。猛一提氣,她像是有話要說,然而把這口氣運到緊合的牙關之後,她又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罵管家放你孃的狗臭屁!不妥。
不罵,心裡又堵得慌。
思來想去,範香凝也沒能想出恰當的言辭來。末了,她把牙關後的這口氣,順著鼻孔,粗粗地噴了出來。
勉強排程了下臉上的肌肉,排程出點笑模樣來,範香凝對管家說:“松伯,明天你再帶上今天那些人,去街市上轉轉,看看還有沒有新的貼子?”想了一下,她又補充道,“這幾日你不用幹別的,只辦這一件事即可。”
管家這才明白範香凝留下他的用意,“老奴明白。”在一聲極響的腸鳴聲中,他回答道。
範香凝也聽到了這聲腸鳴,“沒事了,你去吃飯吧。”
“是。”管家有些不好意思地揉了下胃,走了。
“素梅,你去吩咐廚房,讓廚房給松伯多作幾個菜。”管家走後,範香凝交待素梅。
“是。”素梅擰著水蛇腰出去了。
晚上,在素梅和兩個小丫頭的伺候下,範香凝上床就寢。她的床上鋪著厚厚的褥子,又宣又軟。被褥在她就寢前,已經用鏤空的銅香爐燻過了,香噴噴的。
躺在如此舒適的床上,範香凝卻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著。月亮透過窗紗射進室內,鋪灑了一地落寞的皎潔。範香凝臉衝外,直眼望著前方沐浴在月光中的八仙桌,默默地回想著往事。
想自己當年穿著鮮紅的嫁衣,帶著鮮紅的頭紗,熱熱鬧鬧地嫁進梅府。想梅家大少爺梅尚義英俊極了,對自己體貼極了,自己幸福極了。想自己因為生不出孩子,時常躲在房裡哭。想因為上一個原因,公爹作主,讓丈夫又討了房小的。
想自己滿懷喜悅地盼著能給丈夫生個男孩,結果卻是個女兒。想自己看到丈夫抱著雲雪玉的兒子滿懷愛意地又悠又逗,心如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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