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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名家丁讓管家吼得一哆嗦,連忙放棄看客,張牙舞爪地撕了起來。
嚓嚓嚓,伴隨著刺耳的撕裂聲,遍佈梅府院牆的揭貼,或一整張,或半張,或一片片,從牆上脫落而下。
管家帶著人在外面撕,範香凝在房裡端著胳膊搓著手,來回地走。這是誰幹的?這究竟是誰幹的?當年買孩子的事,按說只有收生的穩婆柳婆子和自己的奶孃鄧氏知道,可是這二人早死了,根本不可能是她們乾的。
除了這兩個人,也就只有瑞哥兒的親生父母知道這件事,難道是他們乾的?
不可能。她果斷地否決了這一想法。
當年買瑞哥兒的時候,給了他們不少錢,他們當時就答應,今生再不提瑞哥兒的事,只當沒生過這個孩子。再說,瑞哥兒出事那幾年,他們都沒來鬧,沒來要錢,難不成過了這麼些年才反過勁兒來,想起來訛她?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如果不是瑞哥兒的親生父母,那又會是誰?
範香凝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似地,在地上團團亂轉。轉著轉著,她的眼睛猛地一亮,順哥兒!她想起了雲雪玉的兒子。不過,下一刻,她把這個想法也否決了。別說是順哥兒那小雜種,就是順哥兒他娘,雲雪玉那賤人尚不知曉瑞哥兒的事,何況順哥兒一個小毛孩子?
那到底會是誰呢?一個可怕的想法,忽然闖進了範香凝的腦海。壞了,自己光顧著讓管家去撕府外的揭貼,也不知道城裡其它地方有沒有類似的貼子?要是有,怎麼辦?可千萬不能讓準親家顧家老爺看到!要是讓顧家老爺看到了,兒子的親事怕是要生波折!
除了顧家,崑山的鄉里鄉親也不能讓他們看見,最重要的是不能讓官府看到!
想到這兒,範香凝的心一涼一縮,又冒了一身冷汗。
“來人!”她向房外喊了一嗓子。
素梅應聲而入,“夫人有何吩咐?”
“去,叫松伯來見我!”
“是!”素梅向下一福身,出去了。
素梅在院外找到管家時,管家正比比劃劃地指揮著下人們撕貼子。
“松伯,夫人叫你。”素梅走到管家近前。
“哦,夫人沒說什麼事嗎?”管家一邊問素梅,一邊“嚓”的一聲,親手撕下半張揭貼。
“沒說。”素梅轉身往府裡走。
管家“嚓”的一下撕下另半邊揭貼,又高聲叮囑了下幾個下人,這才跟在素梅身後進了府門。
“夫人,找老奴何事?”見到範香凝後,管家畢恭畢敬地問。
範香凝看了一眼素梅,素梅會意,極有眼色地退了出去。眼見著素梅關上房門,範香凝這才對管家說:“松伯,你趕快多派幾個人到街上去轉轉,看看大街上小巷裡,有沒有和府外一樣的貼子。要是有,不管多少,全都給我撕下來!”
“是,老奴知道了,老奴這就差人去辦。”範香凝的話提醒了管家,不用範香凝多說,他也明白,若是崑山縣的大街小巷再出現幾張和院外一樣的貼子,對梅府,對範香凝,對官哥兒必將造極為不良的負面影響。他不希望梅府有事,他還指望多在梅府賺幾年養老錢呢。
“等等!”在管家轉身向外走時,範香凝叫住了他。
“夫人還有什麼吩咐?”
範香凝沉吟了一下,“你去告訴那些下人,揭一張貼子十文錢,多揭多賞,以手中貼子為憑!院外的也一樣!”她怕下人敷衍了事,急中生智地想出了這麼一個辦法。
“老奴明白了。”管家急急領命而去。
管家先是叮囑一名得力家丁,代他繼續監督府門外撕貼子的幾名小廝。接著,他帶著府裡剩下的丫頭、婆子、小廝、家丁出了門。
還真讓範香凝猜著了,不止是梅府門外,崑山縣的大街小巷,幾乎貼遍了和梅府外一模一樣的貼子。出府前,管家把範香凝的話和那些下人們說了一遍。
是以,這些下人見了貼子就像見了金元寶似的,如狼似虎地往上撲,撲上去輪開爪子就撕,撕得爭先恐後,熱火朝天。人人都想多得賞錢,有的家丁甚至為了揭貼爭搶起來。
“季阿三,這張貼子分明是我先看到的!”
“笑話?哪個證明是你先看到的,我還說是我先看到的呢?誰先揭下算誰的!”
“你這人好沒道理!”
“道理又不當錢花!去去去,一邊去,又不是隻有這一張貼子,少來跟老子歪纏!”
“你這短命的狗忘八!”
“你說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