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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俐故意問範香凝,“你不是說我奈何不了你嗎?我是奈何不了你,但是這兩個人可以,”她一指蔡知縣,“這位大人是崑山縣知縣蔡大人,”又一指商巡撫,“這位是江蘇省巡撫商大人。”她氣定神閒地問範香凝,“你說我在揭貼上說的話沒人會信,可方才那些話,全都是你自己說的,你自己親口承認了當年買我,殺我之事,”說著,她面向蔡商二人,“二位大人方才可都聽清楚了?”
蔡知縣看了老丈人一眼,沒敢言語。他聽他老丈人的,他老丈人要說聽清楚了,他就跟著說聽清楚了,他老丈人要說沒聽清楚,他也跟著打馬虎眼。務必跟他老丈人保持一致,不然沒他的好果子吃。
商巡撫沒說話,單是拖著長音,重重嗯了一聲。
一聽老丈人表態了,蔡知縣趕忙說:“聽清楚了。”
林俐收回目光重新看定範香凝,“如何?”她一挑眉。
範香凝垂死掙扎。撲嗵一聲跪在蔡商二人腳下,“大人,民婦剛才說得那都是氣話,大人千萬不可當真”她看著蔡商二人,伸手一指林俐,“民婦根本不認得此人。”
商巡撫雙手負於身後,沉聲問,“你既不認得他,卻又為何到此?”
範香凝現在嚇得簡直快要虛脫,四肢冰涼,渾身冒冷汗,腦子裡亂成一團,“是他以民婦長子口吻寫信邀民婦前來,民婦長子多年前溺水,至今下落不明。民婦一直心存僥倖,如今驟然見信,還以為是民婦長子回來了,是以前來。”
蔡知縣很想問範香凝兩句,在老丈人面前抖下機靈,顯顯才華,不過,又怕自己問得不夠水平,被老丈人恥笑。思來想去,在腦子裡飛速地醞釀了好幾個問題,末了,這些問題,隨著他的唾沫,一起被他咽回了肚子裡。還是別顯了,把機會全都留給老丈人吧,他還落個輕鬆。
商巡撫不知女婿的胡思亂想,只是專注於範香凝。除了懼內這一無可救藥的缺點外,商巡撫正經是個公正嚴明的好官。今日,他和蔡知縣按著林俐的要求,在巳時三刻來到泰來客棧。在“福”字四號房,二人見到附在瑞哥兒身上的林俐。
林俐以著瑞哥兒的身份,把瑞哥兒的身世,以及範香凝當年所犯罪行,向他二人簡要敘述。敘述完畢,林俐要二人暫且委屈一下,鑽到房中早已備下的兩隻大木箱裡,聽一聽範香凝的口供。
因為商氏在林俐手上,二人不敢不從,雖不情願,卻也只能勉為其難地鑽進箱中,作個旁觀。
單從正面瞅,兩隻箱子蓋得嚴絲合逢,但是每隻箱子的後面卻是各鑿了若干小孔,一為透氣,不至把箱中人憋死;二為透聲,讓箱中之人能夠清楚地聽到箱子外面的對話。
在箱中,商巡撫已把範香凝和林俐的對話聽了個一清二楚,誰是誰非,早有定論。面對範香凝的狡辯,商巡撫習慣性地想要拍驚堂木,右手高高舉起,他才忽然醒悟,這裡不是大堂。
“你這婦道,休要再強詞狡辯,”商巡撫眉頭緊鎖,“你二人的對話,本官聽得清清楚楚,分明是你為了打壓妾室,偷買人子。有了親生骨肉後,又對買來的孩子暗下毒手!”
“不是的,大人!”範香凝再顧不得形象、尊嚴,膝行向前一把抱住商巡撫的小腿,仰頭急急道,“大人,你聽民婦說!”
商巡撫厭惡地一皺眉毛,命令蔡知縣和林俐,“把她拉開!”
二人過來,一人扯住範香凝的一條胳膊,將範香凝使勁向後拉去。
“大人,你聽民婦說啊!民婦是冤枉的!”範香凝手刨腳蹬地掙扎著。
她在房中一折騰,房外的梅府家丁聽見了,互相使了個眼色後,為首的一名家丁一腳踹開房門,破門而入,另外幾名家丁跟著這人闖了進來。
闖進房中後,家丁們一見房中的架勢,先是一怔,一怔過後,幾名家丁嗚嗷亂叫著衝上來。
林俐騰出一手,一指商巡撫,大喊一聲,“休得無理,你們知道這位大人是誰嗎?”
商巡撫和蔡知縣穿著便裝,家丁如何知道?但是幾人全都聽到了“大人”這兩個字。只有當官的才能被稱作“大人”,幾個人先是瞅了瞅商巡撫,又互相看了看,停下了前衝的動作。
蔡知縣來了精神,“神色凜然”地給幾名家丁作介紹,“這位乃是我們江蘇省的巡撫,商恩銘,商大人。至於本官,乃是你們的父母官蔡雙棣。”
幾個家丁面面相覷,不知是否該信,他們既不認識商巡撫,也不認識蔡知縣。
“夫人?”踹門的家丁試試探探地問範香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