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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我的人生就只有這一年。這句話也算是沒錯吧。那些有關往日的記憶,紮根在這片水泥地,就算是藥物和電流,也不能將它奪取。畫面,是越來越模糊,而感覺,卻越來越清晰,就彷彿是觸手可及,溫暖如昔。
我並沒有後悔,即使在最不合適的時候做出來最不合適的行為我也不後悔。比起再隱忍幾年,我更願意像現在這樣待在這裡。
這是我自己做出的決定,也是我對我自己的自私的救贖。
對,這是我對我自己的,十分自私的救贖。
有些話,想說給許思辰,趁我還能把這些話說清楚的時候。”
多麼地可笑啊,有些話想說給許思辰。
可我連你現在在哪都不知道,可恨這四壁白牆,像是面對空白劇場的戲子不管是多麼熱誠的情感都傳達不到,只得自己一點點地把它們都給消化掉。品,是品不出絲毫味道,只道是熱,熱得發燙,貫穿喉腸。
作者有話要說:
☆、蛾:後半
我有很多事不想讓你知道,正如很多事,你也不想讓我知道。互有隱瞞,是常情,這倒是無所謂。可是,每當我故意透露出痕跡,你卻沒有絲毫地想要去了解的意思。你就是這樣的人吧,我也很明白。對於你來說,一切就像當初那樣就好,我們在一起,相互照顧,扶持,依存,就像那樣就夠了。你不想去了解更多,只是覺得,光是那樣的就夠了。
我沒有想責怪你什麼,我知道每個人表達情感的方式不太一樣,我知道自己有時候會想要得太多。但這又怎麼樣呢,我果然還是很難過,難以言說的難過。
我就像被關在房裡的人,只能用聲音來同你交流。
我在等你來救我,可是你卻在門口停下了,光聽著我的聲音,就覺得足夠了。
你連開啟門來看看我不想,你連更加了解一點我的意思都沒有,如果這樣我還不傷心,我不知道怎樣才會傷心。我在現在才能看清楚這一切,那時的我,是有多麼地害怕,是有多麼無助,才會去尋求你的依靠。簡直就像是對自己的諷刺。
我們都是一樣的吧,許思辰。
我們都是一樣的在對方身上尋找我們過去一直缺少的東西。
愚蠢,但是可以理解。
***
我的母親,在工廠裡做工,靠那點工資養我養到了四歲。後來,她染上了肺結核,做不了工了,成日成日地在家躺著。有一天她告訴我,我還有個父親,在城裡當著大官。我那時並不知道這個父親有著怎樣的含義,只知道,有了他母親就有錢治病了,治好了病,就又可以去工廠做工了。
現在想想還真是傻。他若真是那樣一個父親,母親大概就不會像現在這樣了吧。
我記得那天,母親帶著我去找他,走了老長老長的路,就為了在四合院裡的石階上,拉著父親的褲腳。而我就在一旁站著,站著,心想著,母親這還真是病重了,站也站不起來,只得跪著說話。
她都說些了什麼,我是記不太清了,只記得她說好了好多。
反倒是父親那天說的話,記得很清楚。
父親說,你不要在這裡哭,一會兒讓娟娟回來看到了怎麼辦,這麼多人都看著呢,我可不想被說閒話。
而母親的回答,似乎永遠只有那麼幾句,你不答應,我就不走。以及,安安她可是你的親女兒。
母親長久的哭聲,引來了很多人。可沒有一個人是動手想去把母親扶起來的。我也做不到,母親不讓我扶她起來,說她就要這麼跪著。眼前的這一切彷彿和我沒有關係,僅僅只是母親和父親之間的無邊的對峙。而我,就像是個局外人,那麼突兀地,那麼格格不入地站在那裡,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卻什麼也做不了。
我能說什麼呢?我不知道該說什麼。
我能做什麼呢?我也不知道該做什麼。
我能不能和母親一起哭呢?我並不想,只覺得那樣太丟臉。
現在想來,是後悔的。我那天若是說了些什麼,若是做了些什麼,不論它到底該不該做,不論它到底對不對,如今心裡大概都會好受一些。即使是在那裡一起哭,也是恰當的。
父親對著人群說了好些話,但都是那麼幾個意思。首先,我的母親,那個被他喚作病女人的女人,是來這裡惹事的;其次,我不是他的女兒;最後,他來出錢治病,你帶你女兒走好不好。
母親依舊是那句話,你不帶著安安我就不走。
最終,父親說了那麼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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