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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男女情愛的事上去想。
此時回想顧亭運的相貌,少陽公主並不討厭,也談不上有多鐘意。論才論德,此人實在無可挑剔,她一時說不出反駁的話,噎在原地半晌不能言語。
龍佑帝見她竟沒有拒絕,暗自歡喜,心想過幾日再去顧亭運那裡探探口風。無意中一樁好姻緣露出了苗頭,皇帝胸中塊壘就此消卻了小半,神情自是大喜。少陽公主察言觀色,黯然地想,不若聽天由命也罷,由得皇帝折騰去。
反正她這一生,再不會像從前那般快樂。
到了上元節那日,籌備大婚的太常寺官員前來請示禮樂之事,龍佑帝自從見過太后,頗有些心神不寧,見他遞上一疊單子,遂道:“近日教坊都排了什麼曲子?可有曲調歡快、熱鬧喜慶的?”
那官員甚是乖巧,見皇帝一臉戾氣,挑了一些靡靡之音稟告,龍佑帝聽了果然歡喜,展顏道:“午後擺駕麗玉閣,朕要選幾支曲子聽聽。”那官員即刻鄭重其事地趕去籌辦,皇帝吩咐隨身太監,宣永秀宮淑妃並幾個妃嬪隨駕。
午時之後,麗玉閣擺上十數張矮桌,諸妃嬪各就本位,候迎皇帝升座。酈琬雲先行進酒,教坊便奏出一曲《傾杯樂》,龍佑帝含笑賜酒,在樂聲中先飲了一杯,與酈琬雲雙雙坐定。
橫笛、篳篥、羯鼓、方響、笙、大鼓、拍板、琵琶、箜篌、箏……十數種樂器泠泠響起,樂音流轉,兩排面容姣好的女伎款款奏來,十分錦簇悅目。龍佑帝身心一醉,眯起眼打了拍子,萬千煩惱就在曲聲中漸行漸遠。
一名內侍匆匆入內,遞交皇帝一封密報。龍佑帝開啟看了,竟是左虎已秘密歸京,燕陸離領了大軍仍駐守在外。他看得心頭火起,不覺沒了聽曲的心思,悅耳曲聲此刻驟變嘈雜,彷彿密集凌亂的雨點選打在身。
“你們聽著,朕去園子裡走走。”龍佑帝丟下一句話,無視妃嬪愕然的神色,大步走出麗玉閣。酈琬雲面露憂色,轉而吩咐小晴兩句,小晴立即悄然走開。
這日,酈遜之難得去了皇城裡的勤政閣辦公,把一些雜務了結乾淨,他專心撲在失銀案上,其餘奏報案卷堆積如山,花了數個時辰仍未看完。他看得神思疲倦,起身到閣外的院子中踱步,走了沒幾步,看見小晴匆匆趕來。
得知龍佑帝收到密報後不悅,酈遜之想了想,他自行前往麗玉閣,須尋個情由。又想,淑妃也在閣中,不若只說覲見淑妃,便提步趕去。
龍佑帝一人在花園中漫步,太監宮女遠遠跟著,他走著走著便覺寂寥。冬日裡的花,即便有豔色,依舊透著清冷的意味,就像那抑揚頓挫的曲子,到終了還是會鴉雀無聲。
龍佑帝兀自出神,一陣風過,天地間彷彿變了顏色,他感到頭皮發麻,驀地回首看去。不遠處,一個紅色的影子傲然佇立,像一柄火燒的劍。
龍佑帝想張口叫人,恐懼卻陡然抓住他的咽喉,令他出不得聲。在那鮮豔的紅色旁邊,一個笑得喜洋洋的少年正愜意地斜睨皇帝,他的眼波一轉,龍佑帝很快發現另外兩個身影,珠翠搖簇綵衣耀目,對他形成合圍之勢。
龍佑帝背靠高牆,數丈外就是四個殺手,殺氣如潮水漫延過來,浸透皇帝全身。他像溺水的人,驚恐掙扎尋找,找不到一根救命的稻草。
四人如閃電,疾速自飛簷上刺入大地,侍衛們聽到動靜,遠遠地趕來,嘈雜的聲音自麗玉閣外如雲浮起。來不及了。龍佑帝倉皇震驚地想,他的一生難道斷送在此地?如同一曲悲歌,驟然唱成絕響。
紅衣。他記得這個名字,看到紅色的身影揚起了手,一道陰風瞬間襲至。
龍佑帝只覺要瞪出兩顆眼珠來,那是他畢生難忘的絕望,生陷險地,無能為力。
就在他幾乎意志崩潰的剎那,身前有個灰影替他擋下這一掌。彌散在四周的煞氣突然一退,彷彿烏雲散開陽光普照,龍佑帝驚喜地察覺他又能動了。他踉蹌地躲在那人後面,倒退了兩步。
那人閒閒站著,像路過的一片雲,吹過的一道風,融於自然中毫無威脅。可那四人如遭雷擊,飛快地退了數步,留下相望的距離。
目光交錯,他們眼中竭力掩藏的驚恐,仍有一絲被那人捕捉到。
那人輕笑了一下,緩緩抽出一柄劍。
這世上,鮮有人看過他出劍。
劍出鞘的一刻,天地同寂,唯有劍氣耀目。
如月光瀉地,照亮靈山千萬重。有詩詞的曲調撥動心絃,平平仄仄,劍光如有格律,折入眾人雙耳。
四個殺手再次疾退,不想被他侵入心神。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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