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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世界,屋裡空蕩蕩的,心裡空落落的,真正成了空巢。
不知社會學家怎樣看待空巢現象。
一對留守爹孃,飽嘗每天大眼瞪小眼的寂寞,一下子好像很難適應。女兒從小到大,離家時間最長的一次是十五天——十六歲時隨學校的少年交響樂團到新加坡、馬來西亞等地巡迴演出。此外無論小時候在幼兒園全託、還是上學後夏令營或者軍訓,包括大學期間住校,以及工作後出差,離家最多也就是一兩週,我自己也沒有出過半個月以上的長差。因此,習慣了和女兒廝守。女兒在家的日子,忙碌和快樂充滿家裡的每一寸空間。
當年,在我還沒有準備好做母親時,女兒就降生了。出生時她只有五斤多,重量還不及丈夫買來的一個西葫蘆。抱著小小的女兒,我心裡發誓,今生今世一定要好好疼她、愛她,多苦多累也要讓她幸福、快樂。就這樣心肝寶貝地養育了二十多年。
比起那些小留學生,女兒已經長大成人;在她這般年紀,我在外邊闖蕩好幾年了。對於女兒的獨立生活能力,我應該是放心的;對於女兒的學業,我應該是欣慰的。所謂“兒行千里母擔憂”,其實更是一種牽腸掛肚的情感體驗。我的一位也已空巢的朋友曾說:“你要明白,現在不是孩子需要你,而是你需要孩子。”
朋友說得對,在孩子長大以後,是我們更需要他們。因此,要儘快習慣空巢生活,趁著我們還不算太老。
空巢的日子其實也有好處。需要做家務的時間少了,不用早早起來預備早餐,睡懶覺的感覺很好。下班不用急急忙忙往家趕,我和先生一日兩餐吃在單位,遵照營養學家晚餐少食的建議,廚房裡的工作變得很簡單。由於女兒有獎學金保證,我們也沒有什麼經濟壓力。
少了後顧之憂,我和先生成了真正的公家人,不知不覺把更多的精力放在了工作上,佔用業餘時間加個班之類的成了常事。想到如今很多用人單位,對三十五歲以上應聘者不予考慮,實在是失策。僱用空巢階段的中年人,沒有戀愛結婚的干擾,沒有養育子女的拖累,沒有繁重的家務負擔;思想成熟,經驗豐富,責任心強,吃苦耐勞,珍惜崗位,一個頂一個半,實在是很划算的。如果我掌管人事大權,一定要使員工年齡多元化,三比四比三的比例最好,三十歲以下三成,三十歲到四十歲之間四成,四十歲以上三成,特別青睞空巢女性。
空巢階段時間可以再分配,業餘看書上網時間增加,看望老人時間增加,出門旅行時間增加,整個人的精神面貌也發生了變化!
想得樂觀一點,空巢也許是我們的第二個春天。
聆聽
如果不是音樂學院黃聖音老師的一個電話,恐怕就真和羅斯特洛波維奇大師錯過了,小澤征爾雖然來過,但兩位合作,實屬難逢。我想,總不至於到劇院門口守株待兔,任黃牛宰割吧?
那天中午12點半,昏昏欲睡的午後,電話鈴聲突然大作。黃老師響亮的聲音從話筒裡傳出:“明天下午你有空嗎?”一激靈反應過來,忙問:“您有票?”答是明天的排練。不知道怎樣千恩萬謝地放下電話,一心等待明天。
第二天中午乘公交、轉地鐵、換出租,千辛萬苦前往世紀劇院。拿到票一看,差點樂暈:樓下5排12座,我在“世紀”劇院還從未享用過這個等級的位置!待入坐後立即後悔不迭:沒帶照相機!由於是排練,因此允許拍照。旁邊是記者席,攝象機、照相機,早有十來架口徑不同的炮筒瞄準舞臺——真該渾水摸魚一把!
場內,音樂學院“青交”那些滿臉稚氣的樂手已經在臺上就位,他們各顧各地吹、拉、彈撥著自己的樂器,各種聲音雜亂交織,響成一片,直到排練開始。
小澤征爾在全場觀眾的注目下快步走上舞臺。再睹大師風采,第一個感覺是他顯老了,頭髮更加灰白,皺紋也更加深刻,脖子上掛的老花鏡度數沒準又長了,隔著單薄的上衣,甚至可以看到他微彎的脊樑和突出的胸椎。但他還是那樣的精力充沛,他的並不強壯的身體充滿活力,令臺上臺下為之一振。
當小澤張開手臂,點出《愛格蒙特》的第一個音符的時候,一種乾淨、和諧的聲音立即旋蕩在耳邊,那些往常難免帶著幾分浮躁、優越和漫不經心的年輕樂手,居然表現出相當虔誠、真摯的情緒,連平日總是遊移的目光也變得格外傳神、動人。那一刻我竟有些瞠目結舌。聽這樣的《愛格蒙特》序曲,不難想象,大師花費了怎樣的心血梳理了“青交”。
接下去的排練,小澤似乎對音響效果不太滿意,於是向前移動了樂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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