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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愈看我,頓了頓,道:“夫人,方愈這就去辦。”
待方愈出門,沉香走至我身邊,緩緩俯□,看我表情,淚流滿面:“小姐,我們已是走投無路嗎?或是您非要這麼折磨自己。”
我扭頭,淡然看沉香的淚眼:“沉香,你可知,有一種感情是必然捨棄的,人生來自私,當危急時刻只能想到自己,哪怕疼,哪怕傷,也只能頭也不回的走掉。你只需記得,我無論做了什麼,傷害到了誰,都只是為著我們以後著想,再疼,我也甘願。”
沉香死死揪住我衣袖:“可是,小姐明明對將軍有情,將軍也對小姐情深意重,為何非要以這種方式做結,難道你們之間就只能如此?您為何不拒絕無雙郡主的事,若是您開口,沉香認為將軍會考慮,您無需如此捨棄,大可和將軍比肩站在高處,您……”
沉香在說不下去,只管伏在我膝上怯怯哭泣。
我苦笑,手撫她一頭青絲,只做語重心長:“沉香,這世間,不是有情就可終成眷屬的,亂世之秋,英雄之命,最不值錢的,便是這情分,百無一用。”
再仰頭之際,天光澈亮,從窗欞射入,鋪在那些珍寶之上,更是析出奪目流彩,滿室的沉寂,只有沉香斷斷續續的哭聲,顯得與這一切那般不搭。
傍晚時候,曹潛方才辦完我吩咐的事情,各種藥材全部打包收好,我再與周大夫清點一番,確信充足而無缺,方才回府。我進門的時候,秦染已經等在門口,他看我雙眼含笑,似乎還在為著三日前殿上求娶的那件事,感到喜悅無比。
“夫人,秦染待將軍謝過夫人。”說著便是俯身一拜。
我撫了撫袖子,邊走邊道:“秦先生莫謝,我還有其他事要擺脫秦先生。”
秦染抬頭:“夫人請講。”
我微微湊過身,挪目:“江欲晚此次離陵安城,坐鎮本營的仍舊是秦先生吧?那便有你去準備凱旋之時的大婚,我全權交由你做,可放心。”
我頓了頓,再道:“再提一句,無雙郡主乃人上人的,豈止只有她的身份,秦先生還是打起二十分精神,此人不好對付。不過依我所見,她應是願意幫助江欲晚的,但你若是從世子身上下手,小心傷筋動骨,得不償失。”
我直過身,看秦染面上略有詫異,隨後迅速歸於尋常,只是拜了又拜,道:“夫人多慮了。”
我點頭:“挑撥離間的最乾淨利落的辦法就是,死無對證,秦先生想想看呢。”
我抬身離去,聽聞身後清聲道:“夫人暫且莫入,郡主正在房中。”
我腳步一頓,未有回頭:“謝秦先生提點,那我便再送你一句,無雙郡主,金玉良言,道聽途說,以訛傳訛。再說那二公子,有沒有眼線,在不在將軍府,尋了犯人該如何,這些,應是不用我再多言了吧。”
“秦染受教。”半晌,身後傳來聲音。
房間不得回,我便往沉香的房間踱步,剛進門,看見曹潛還在房中。
“小姐,我來給您送衣服,按您的要求,都是男子袍子改過的,有些寬鬆,清一色的玄色。還有一些男子束髮的髮帶之類,也一應俱全,您可看看。”
攻 。。。
次日丑時我與沉香便起床,因是隨軍而行,史上少有女眷相陪,於是我與沉香都做男子打扮,衣袍是曹潛準備好的男衣小改,只需照著男人模樣,梳個束髮既可。
丑時末刻,天還未亮,院子裡已經掌燈,清光黃暈,容著細細涼風,讓人倍感清醒。
江欲晚在房中穿戴一齊,自是做帶兵衝鋒的打扮,一身亮甲如銀,頭頂英穗流蘇亦是白色,銀色披風在後,腰間配銀柄鑲寶石的盤龍細刻佩刀,乍一眼看去,再不是玉顏丰神的俊秀兒郎,而是傲然於世,可號令天下,鐵蹄九州的梟雄角色。
我素面玄袍站在一側,待江欲晚走過我身旁,微垂瞳眸,道:“曹潛可隨你身側,你若有事,只管喚他,我不可時時呆在你身側,你好生保重自己安危。”
我點點頭,再抬眼之際,晨光恍然,那燈光照在他臉上,渡了一層金潤光澤,他銜笑,別有一番風姿。
寅時一到,江欲晚已列兵與城樓之下,高頭大馬,亮甲白光,天際之間只有細微幾絲光色,卻足以將那一身銀亮映的刺人眼目,而那銀色身影之後,便是千軍萬馬,如墨雲般的玄甲鋪天蓋地,似夜般映襯那一眼乍亮,直晃人心神奪人耳目。
無以計數的兵將皆佈於城樓前空地之上,原本被高牆圍起的空場寬闊異常,可此時此刻,卻顯得格外狹小,列隊整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