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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在那段時間,在那些情緒十分艱辛的歲月裡,我像許多成年女人一樣無法在白天在人前在任何事情面前哭泣,無論內心怎樣蒼白和艱辛卻只能靜靜微笑。那時候我總會慶幸我有他,只有在夜裡,在他輕撫我臉頰的時刻,我才得以那麼輕易地流下眼淚。我想我只是需要一個人。txt電子書分享平臺
張騎士(15)
我站得太久,真的覺得累了,我想找到一把椅子坐下來,我沒有時間自己挑選,沒有精力看材質,我只是想坐下來,而張延森離我最近。我根本沒辦法控制自己不去想他。沒有別人,也沒有時間找別人,秋陽也不行,秋陽眼裡那個美好的女孩不是我,只有他,只有張延森可以讓我信任,可以讓我毫無保留展現自己最最醜惡的一面,原來阮微也是可以不斯文的,可以不淑女的,可以酗酒,可以罵人的。我只知道那是我最歇斯底里的一段時間。很不幸,張延森全看見了。
近來我的生活裡有一些事情值得一提。
第一件是我搬家了。我從東五環的筒子樓搬到了國貿附近的精裝修公寓,這應該是我蓄謀已久的行動,一直沒有搬走是因為我一直捨不得屋簷音樂會。但是一場小規模火災的發生斷送了這一切,那天夜裡糖伯家裡的電器短路,整個屋子都冒出了濃煙,四樓的住戶都驚慌失措,我驚醒過來,聽見失火的喊叫聲,嗆人的濃煙瀰漫著,我跳起來拿起膝上型電腦和相機就往外跑,衝到樓梯的時候我發現火勢比我想象中要小,消防車也來了,我跟著人群跑到樓下,糖伯已經站在樓下了,身邊是很龐大的一大堆東西,散落著他的衣服,他手裡捏著一個包正在瑟瑟發抖,滿頭大汗。我很想安慰他幾句,他卻在我走近他的時刻別過臉去,我很意外,我原來以為老人總是是豁達,看來不是,六十幾歲的人和十幾歲的人一樣會記恨,哪怕只是小事。這次火災事件很快就過去,彷彿一切都沒有變化,唯一改變的就是糖伯屋簷上的鳥全都沒有了。那天早晨我站在窗前看著那些籠子,所有的鳥都被濃煙嗆死了,包括糖伯最喜歡的那隻畫眉,那些鳥躺在籠子的底部,一動不動,我原來以為這些鳥是糖伯的生命,是他的朋友,然而在大火來臨的時候都比不上他的錢包,他的舊衣服,原來人總是物質的,不論年齡……看著那些死去的鳥我淚流滿面,終於下定決心要搬家。
第二件是我在電視上看見了我大學時候的老師,確切地說應該是我們系的教學秘書,那個總是嚴肅而把頭髮燙成很老氣的小卷,把劉海梳得光光的老師。以前我總是在心裡笑她不會打扮,年紀輕輕把自己搞得很老氣。在電視裡,她把頭髮拉直了,擦了口紅,上的是一個徵婚的欄目,我才知道原來她已經三十六歲,未婚,黨員,碩士,月收入三千,無住房,有北京戶口,徵婚的條件是無學歷限制,無戶口限制,無不良嗜好限制,只要求有固定住房,有穩定收入。我拿著遙控器看著她,不敢相信她真的已經那麼老了,原來那時候是我誤解了她,她真的那麼老了,老到她要上這樣的節目,找一個三無的人,為了房子和錢就把自己嫁了。那天晚上我第一次完整地看了一個電視節目,第二天是週末,我還看了重播,徵婚的人原來真的那麼多,三十多歲沒有談過戀愛,沒有結婚的女人也真是不少。這一度讓我有些恐慌。
第三件事是殷綠家的巴巴爸爸死了。那隻變色龍一直是一個焦慮的孩子,一個星期之前它第一次住在殷綠家的飼養箱裡。那天殷綠請我到家裡喝茶,她靠在沙發上對我說,“怕孩子們太孤獨,他們才三歲,找個小動物來逗他們開心。”小山和小川隔著玻璃用好奇的目光盯著它看,它躲在飼養箱裡的一顆人造矮樹後面,小山拍著手說,“看呀他變成了樹的綠色。”小川拚住了呼吸。我湊過去看,那也是我第一次看見真正的變色龍,只不過我覺得它似乎有些無所適從。他躲到了紅色的食槽後面,面板漸漸湧現出暗紅色,“天啊……”小川驚呼,“他真的在變。”殷綠走過來撫摸著兩個孩子的頭髮,“喜歡嗎?”
張騎士(16)
“我們叫他巴巴爸爸好嗎?”小川仰著頭問。
“巴巴爸爸是什麼?”殷綠也蹲下來看著飼養箱裡的變色龍。
“媽媽,巴巴爸爸是可以變化的東西,就像它一樣。”小川叉著腰說,小肚子圓鼓鼓的。
那天晚上我怎麼也睡不著,整個朝陽區都停電了,暖氣也跟著停了一夜。早晨起來我嚴重地覺得自己病了,在電梯門口遇見同樣憔悴的殷綠,她領著小山和小川去上學,開著她的那輛小QQ,“阮微,你先幫我提一下東西,我忘了帶手機。”
兩個小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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