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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向當局提出訴求,最終他們將被如願以償地封官進爵。此次空難對真相的掩蓋之嚴密,堪稱航空史上之最。
唯一一個當時就在現場的目擊證人卻被電視觀眾完全給忽略了。
因為如果你忽略了那個鏡頭,多半也就沒注意到我,如同歷史被忽略了一樣。我是唯一一個得以脫身的人。
他們在失事飛機裡找到的不是遺體,並不是像軍方所宣稱的,一個個都是面容沉靜,猶如視死如歸的烈士,只不過因為容貌和軀體略有損傷,不怎麼“上鏡”,不宜讓他們的家屬看到罷了。殘渣,他們找到的只是一些殘渣。飛機殘骸裡到處都是碎肉和燒焦的骨頭,殘肢和臉部肌肉融化成一團團粉紅色的肉漿。沒人說得清埋在阿靈頓公墓的那口棺材裡是否混有齊亞將軍的遺骨,而在*堡沙阿費薩爾清真寺的齊亞墓裡,又是否有那位美國外交明星的肉屑。唯一可以肯定的是,這兩口棺材裡都不會有我的遺骸。
是的,老兄,我就是躲過這一劫的那個人。
軍方的調查報告沒有提及什格里這個名字,FBI的專家也把我給忽略了,因此我不曾坐在裸露的燈泡下,就我為什麼會出現在事故現場作出解釋。甚至在當局為掩蓋真相而編造的故事中也沒我的份兒。還有一些別有用心者散佈流言,說飛機是被不明飛行物撞落的,有個神經病者還聲稱親眼目睹有人用毛驢馱著火箭發射筒,朝專機發射了一枚地對空導彈。而這種種傳言裡都沒有提到我,一個身著軍裝的小夥子,左手握著劍鞘,右手行著軍禮,大步流星地前行,然後莞爾一笑轉身遁去。我是唯一一個上了飛機而又存活下來的人。
甚至還順道打了個“飛的”回家。
而你如果在電視裡看到了我,肯定會犯嘀咕:這個看上去像是山民的小夥子在沙漠裡幹嘛,為什麼會躋身於一群四星將軍之中,他又為什麼發笑。因為我已經受過了懲罰。對此奧貝德會說,你受過了懲罰,即使犯罪也蘊含有詩意。我對詩歌不感興趣,但確有一種按捺不住想要放聲歌唱的感覺。壞人犯罪,無辜者受過。這就是我們生活在其中的世界。
對我的懲罰始於墜機之前兩個月又十七天。就從我起床那一刻開始,一睜開眼,我就伸手去揭奧貝德的被子,這是我跟他同住一室四年來的習慣,因為只有這樣才能把他弄醒。我摸到的是空空的床鋪。我揉揉眼睛,看到的是疊得整整齊齊的毯子,漿得發硬的白被單搭在上面,就像一個哀傷的印度寡婦蹲在那兒。奧貝德不見了,那些傢伙肯定要怪罪於我。
你可以因任何事情責怪那些穿軍裝的傢伙,就是別責怪他們想象力太豐富。
序(3)
禁閉區 4059號檔案
缺席者或無故消失者記錄
附錄 1
准尉阿里?什格里的陳述
Pak
主題:關於軍校學員奧貝德?烏爾拉莫名消失的調查
陳述記錄地點:巴基斯坦空軍學校,學員禁閉區2號監室
“我,准尉阿里?什格里,已故上校庫裡?什格里之子,在此鄭重證實,1988年5月31日的值日軍官是我。我於早晨六點三十分準時到崗,對“復仇女神”中隊進行操前檢查。查到第二排時,我留意到我所佩指揮刀的繫帶鬆了。我想把它繫緊,誰知它反而脫落了。我急忙跑回營房去取備用帶,一面回頭大聲叫著要學員阿蒂克替我繼續檢查。我還命令他們記下了當時的時間。我翻遍了衣櫃,沒找到備用帶。我注意到奧貝德學員的衣櫃是開著的。他的佩帶應該就在衣櫃裡,在第一格右邊角落,在那頂飾穗老長的高筒帽後面。匆忙之中,我沒有注意到他的衣櫃裡有什麼異乎尋常之處。但我確實注意到,他貼在櫃門背後的詩不見了。我對詩歌沒什麼興趣,只是因為奧貝德是我的室友,我瞭解他的習慣,知道他每個月都會換一首新詩貼在櫃門後,但在每週例行的寢室內務檢查之前他會暫時把它收起來。因為《軍校學員行為準則》並未涉及在衣櫃裡張貼詩歌的問題,所以我覺得沒有必要及早報告此事。六點四十三分,我趕回隊伍集合處,只見學員們一個個像印度人似的盤腿而坐。我讓他們趕緊起立,並提醒阿蒂克,把打坐作為對學員的懲罰是不合法的,身為中隊的臨時指揮官他應當熟悉有關條例。但後來我還是表揚了阿蒂克,獎賞了他一條紅綬帶並記錄在案。
“我已來不及點名,因為距出操只有十七分鐘時間了。我下令跑步向食堂前進。為了今天的‘無口令演練’我特地佩戴了指揮刀,可跑起來就不方便了。我跟在隊伍後面,為了便於邁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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