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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說的“冤”。
行棋到最後階段,雙方的棋子大部分已經進入到對方的內格當中,兩兩成梁。這個時候,假如甲方還有棋子留在自己的內格當中,就非常危險。比如他擲出一個三點,將這個棋子前行三格,但那個格中很有可能已經有了乙方的一個梁,結果這個棋子重新被打回起點,或者落入溝中,白白喪失一次行棋的機會,這就是所謂的“冤”。
到下一次行棋時,甲方的局面更不妙,那枚落在後面的棋子就像陷入泥淖中一樣,一次一次地掙扎,一次一次地被冤。
邢宇在《握槊賦》中所言之“閉六關而不通,因一子而為質”,說的就是這種被“冤”而苦苦掙扎的狀況。
避免被冤的惟一辦法就是擲出大點。如果擲成一個“六”,就可能越過對方的幾個梁,一路向前進。如果擲成兩個“六”,那這一局棋也就結束了。
3
在唐朝的各種棋藝中,長行是最流行的一種。
臺北故宮博物院藏有一幅絹本畫(見本書P2),畫中兩個綵衣婦人相對而坐,正在下著雙陸棋,旁邊立著另外兩個女子,出神地盯著棋盤。
這幅畫名為“內人雙陸圖”,是一幅唐代的畫作。
畫中的雙陸棋盤設計精巧而實用,製作十分精美。兩層的底座將棋盤託到合適的高度,中間的橫檔既可使整個結構更牢靠,上面也可以擱置杯盞雜物,十分方便。
畫中的這一局似乎才開始不久,因為兩個婦人的棋子還都在己方的內外格中。從姿態與神色看,正在對局的兩個人應該是此中熟手。
新疆阿斯塔那唐墓中曾經出土一塊雙陸棋盤,長方形的棋盤上,用螺鈿鑲成的花眼來標示棋格,每邊的左右各有六個;棋盤長邊的中央有月牙形的門,棋盤正中央則隔出一塊區域,裝飾有花枝飛鳥等圖案。
或許,棋盤中央這一塊特別的區域就是所謂的“溝”,只是不明白長邊中央那圓形的門有何作用。
《朝野僉載》中有一個唐人痴迷雙陸的故事。高宗咸亨年間,在貝州有一個名叫潘彥的人非常喜歡下雙陸,不管走到哪裡,身邊都帶著一副雙陸棋。
有一次潘彥乘船渡海,在海面上意外遇到一場風暴,把船打翻了。潘彥落入海中,拼命抓住海面漂浮的一塊木板,才沒有沉入海底。
如此危急的時刻,潘彥還放心不下他的雙陸棋——他的右手抱住救命的木板,左手死死地把雙陸棋盤抱在懷裡,雙陸的骰子則含在口中。如此在海上漂浮了兩天一夜,終於活著上了岸。
這時才發現,經過海水長時間的衝涮浸泡,潘彥的一雙手已經露出森森白骨,但雙陸棋盤始終抱在手中,嘴裡的骰子也一隻沒少。
《太平御覽》中記載:唐文宗時,新任衢州刺史張賈在赴任之前,去向文宗皇上辭別。談話當中,文宗冷不防問了張賈一句:“聽說你很會下長行棋。”
張賈嚇了一跳,因為他知道文宗很討厭賭博之事,連忙解釋說:“臣只在公事之餘,偶爾與門下的賓客親朋們玩一玩,不會妨礙正事。”
文宗一聽,很不高興地說:“喜歡這種玩意兒,怎麼能不誤事呢?”弄得張賈汗流浹背,很沒有顏面。
文宗的話不無道理。唐代詩人趙摶有一首《廢長行》,直白地寫出官吏們如何貪玩長行,把公事拋到一邊:
紫牙鏤合方如鬥,二十四星銜月口。
運木賭馬戲雙陸(5)
貴人迷此華筵中,運木手交如陣鬥。
不算勞神運枯木,且廢為官恤煢獨。
門前有吏嚇孤窮,欲訴門深抱冤哭。
耳厭人催坐衙早,才聞此戲身先到。
理人似愛長行心,天下安平多草草。
何當化局為明鏡,掛在高堂辨邪正。
何當化子作筆鋒,常在手中行法令。
莫令終日迷如此,不治生民負天子。
詩中直斥官吏們沉湎於長行棋、無暇恤民理事,詩品不算入流,卻形象地記錄了當時的一種社會現實。
《國史補》中如此描述當時人們爭玩長行的景況:
……王公大人,頗或耽玩,至有廢慶弔、忘寢休、輟飲食者。乃博徒是強名爭勝,謂之“撩零”。假借分畫,謂之“囊家”。囊傢什一而取,謂之“乞頭”。有通宵而戰者,有破產而輸者。
可見當時沉溺於此技的大有人在,長行自然也成了一種賭博的工具,當時稱為“撩零”。同時還有專門開設賭場並從中抽紅的賭頭,也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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