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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情的話,如冰錐入體,秦氏但覺心底一陣銳痛,緊接著便是一片冰涼。只是,侯門嫡女的傲氣,相府主母十年來養成的頤指氣使,令她無法對眼前的男子低頭,冷哼一聲,轉身而去。
☆、第161章 樊姨娘肚裡孩兒與雲歡何干
聞著秦氏的腳步聲消失,阮一鳴雙腿一軟,倒入椅中,雙手掩面,說不出話來。姨娘、子嗣……多年前,被秦氏殘害的身影一個個在眼前閃過,只在心頭帶上輕輕的一抹。那些年,他雖驚訝她手段的強硬,卻並不曾真正在意,卻不知為何今日想起。
十年夫妻,他將整個相府交她打理,任由她將侍妾散盡。擔上懼內的名聲,被朝臣取笑,也只是付之一笑。他對她儘量容讓,只盼一個夫妻和順,府中安寧。而如今,她不但容不下他的子嗣,還有誰都不曾提起的,對母親的毒害。他不明白,他哪裡做的不夠,令這女子狠毒至此?
老夫人靜然默坐,隔了片刻,才搖頭道,“她,這是要我阮氏絕後啊!”多年來受她鉗制的酸苦,孫兒被殘害的恨怒,盡皆湧上心頭,頓時淚如雨下。
阮一鳴身子微動,緩緩抬起頭來,起身在老夫人身前跪倒,重重叩頭,沉聲道,“母親,都是兒子不孝!”
老夫人擺手,嘆道,“娶妻不賢,也並非你一人的錯,當初,也怪我……怪我……”喉中哽咽,緩了片刻才續道,“同是侯門嫡女,將門之後,我只道她和阿如一樣,哪裡料到……”說到後來,終究說不下去,搖了搖頭,化為一聲長嘆,命阮一鳴起身。
阮一鳴躬身道,“母親歇息,兒子先請告退!”見老夫人點頭,抬頭向阮雲歡一望,便退了出來。
阮雲歡會意,又寬慰老夫人幾句,便也行禮退出。出了紫竹苑,果然見阮一鳴單手負後,立在假山一側等候,命青萍、紅蓮遠些等候,自個兒走了過去,行禮道,“爹爹!”
阮一鳴慢慢回頭,默默向她注視,啞聲問道,“雲歡,你早知道秦氏要給樊姨娘下藥,是不是?”
阮雲歡挑眉,站直身子,問道,“爹爹何出此言?”
阮一鳴苦笑,說道,“你審問靜香時,曾問她,三更之後,她見過誰?想來是知道她三更後的所為,而樊姨娘服藥,是在五更!”
阮雲歡抬頭向他凝注,突然挑唇一笑,淡淡道,“爹爹是說,雲歡三更之後,得知靜香指使采薇下藥,及時知會樊姨娘,便不會築成大錯?”
阮一鳴雙眸灼灼,向她凝視,卻默然不語,顯然是預設。
阮雲歡淡笑,輕聲道,“爹爹忘了,昨晚三更,我們都還在樊姨娘的院子裡,縱有人要做手腳,自然是三更之後,又何須親眼瞧見?”
阮一鳴一怔,奇道,“你是在詐靜香?”
阮雲歡勾了勾唇,淡笑不語。
阮一鳴皺眉,略略一思,又說道,“方才你說秦氏嫁禍,你又將紅花掉包。不知你又是如何得知此事?”
阮雲歡眼瞼一垂,淡道,“她既然動手,胎兒無恙,她豈會就此住手?她既能嫁禍袁姨娘,又焉知不會嫁禍雲歡?雲歡不過是命人看緊門戶罷了!”
阮一鳴搖頭道,“你知道她還會動手,卻不肯說出來,任由……任由好好一個男胎被打了下來!”
“說出來?”阮雲歡挑眉,抬頭與他對視,突然冷笑出聲,說道,“爹爹,雲歡想請問爹爹,今日采薇攀汙青萍,爹爹可曾懷疑雲歡?”
阮一鳴一怔,說道,“青萍是你的丫鬟,若果然是她下藥……”
“那自然便是雲歡主使!”阮雲歡淡淡介面,又問道,“其後在靜香房中搜出紅花,爹爹可有疑過雲樂?”
“這……”阮一鳴一怔,心底便泛上一些不自在。
不錯,當時采薇攀汙青萍,他只道是阮雲歡害死樊香兒肚子裡的胎兒,只覺錐心之痛,卻沒有相信過阮雲歡的清白。而其後搜出靜香房中的紅花,他盛怒之下,卻下意識的不願去相信,那個自己手中捧大的女兒會對自己的子嗣下手。
阮雲歡見他臉色變幻,自然知道他的心思,心中頓時一黯,臉上卻是一片淡漠,淡淡道,“雲歡料定母親仍會下手,卻一無證據,二不知她要如何動作,說了出來,爹爹豈會相信?不過是徒惹風波罷了,倒不如明哲保身。更何況……兩個女兒,爹爹心中區別如此,那樊姨娘肚裡孩兒的死活,又與雲歡何干?”
“你……”阮一鳴心頭大震,定定望著女兒清麗的容顏。明明人就在眼前,卻似乎隔著千山萬水,恍惚中竟瞧不清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