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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有《禪是一枝花》、《中國文學史話》在臺灣“三三書坊”相繼出版。這個書坊,就是他的崇拜者、女作家朱天文開辦的。
許是寫書寫得太辛苦了吧,1981年7月25日胡蘭成在東京,參加完一個活動回到家,晚上因天熱洗了個冷水澡,之後在燈下繼續寫作,突然心臟衰竭,倒了下去。
塵埃至此全部落下——他再也無法和張愛玲繼續“較量”了。
中年之後的張愛玲,只有兩次對友人提起過胡蘭成。一次是在給夏志清的信中,這已是在《今生今世》出版9年之後:
胡蘭成書中講我的部分纏夾得奇怪,他也不至於老到這樣。不知從哪裡來的quote(引用)我姑姑的話,幸而她看不到,不然要氣死了。後來來過許多信,我要是回信勢必“出惡聲”。
(1966年11月4日致夏志清信)
1970年代某一年過年前後,張愛玲在給夏志清的信中再次提及:
三十年不見,大家都老了——胡蘭成會把我說成他的妾之一,大概是報復,因為寫過許多信來我沒回信。
按說在《今生今世》裡,提到姑姑張茂淵的地方只有4處,比如“與姑姑分房同居,二人錙銖必較”、“愛玲說祖父好,姑姑卻不喜”之類,似並無不敬之處。但張愛玲反應如此之激烈,怕意不是指此,而是想申明全書的不可靠。
很多張迷也據此認為,《今生今世》是摻了許多水分的。而待到2009年2月《小團圓》出版,人們才大吃一驚:原來《今生今世》基本是紀實!
——作家的宣告,有時是靠不住的,連張愛玲也在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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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驚無險的羅湖橋頭(1)
1949年的張愛玲,平靜地迎接了鉅變。
姑姑當時在上海一家電影公司任職,愛玲就常和姑姑一起去看電影,見了熟人就點頭微笑,但仍如過去那樣不應酬、不拋頭露面。
只是她和“燕山”的一段情緣,不知為何,無疾而終了。
從《小團圓》提供的線索看,兩個人並沒有鬧翻,一直友好相處,可是燕山卻要娶一個女演員為妻了。
看樣子愛玲是和燕山有過協議的,不想再拖累燕山。那個女孩長得很漂亮,被母親管得很嚴,要是在解放前,一定是會嫁給開戲院的大老闆,輪不到燕山這樣的年輕人。
燕山結婚後,愛玲還不知道,有一次問他:“預備什麼時候結婚?”
燕山說:“已經結了婚了。”
她怔住了,“立刻覺得有條河隔在他們中間湯湯地流著”。
他的臉色也變了——他也聽見了那河水聲!
在當時上海惟一剩下的一份小報上,張愛玲看到了一則報道——《燕山、雪豔秋小夫妻倆來報社拜客》。
後來燕山考慮到,張愛玲看了一定會受刺激,就託人去說了,今後報社不要再登他私生活的事。
愛玲曾經看過雪豔秋的戲裝照片,沒什麼印象,只能看出相當瘦小。
她恍惚看見,他的頭,現在是依偎在另一個女人的胸前了。那個女人就像是自己,那個女人的身體,也就像是自己的。
她感到心裡像火燒一樣!
《小團圓》裡對這件事,是以這樣一句話作為結束的:“但是燕山的事她從來沒懊悔過,因為那時候幸虧有他。”
俱往矣!
新的時代降臨了,新的命運在等待著張愛玲。
應該特別提一句的是,張愛玲在這一時期還很用心地看了一批“革命電影”,有《小二黑結婚》、《白毛女》、《新兒女英雄傳》等,感觀還不錯,特地向弟弟張子靜做了推薦。
有時,她和姑姑也到書店去淘舊書。有一次,淘到一本英文原版的《大衛?科伯菲爾》,她們看完了,就拿去給幾個朋友傳閱。
那一時期,很嚴酷的東西還沒有出現,張愛玲對於前景的一點擔憂也漸漸消散,開始想寫一點什麼東西,記錄下社會的變化。
這裡,就要再次提到她與左翼文藝的關係。
她對左翼文藝,向來不感冒,很早就曾說過:“自從一九三幾年起看書,就感到左派的壓力,雖然本能的起反感,而且像一切潮流一樣,我永遠是在外面的……”
她之所以不滿,是因為左翼文藝觀裡有一種意識形態的強迫性,她不能接受。再一個,她也不大相信,人一旦信仰了什麼就真能超凡入聖。她認為,唱意識形態高調的知識分子,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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