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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外,不一定有跡可求,而是一種素質、品格、氣味的“無形”之事情。
有教養的人,可以不識字,不讀書,一樣可欽可愛,可友可師。這是個風範的大問題。書中寫“薛大傻子”種種可笑,並非是說他就是個壞人,不是的,目的就在寫他的缺少文化教養——就成了趨向下流的紈子弟,聲色是求,飽食終日,為社會之蠹蟲,造物之浪費。
探春三姑娘為何把迎、惜比得大大遜色?雖說是“才自精明志自高”,但還有一個重要原因,就是她的文化修養高,文化要求也強——試讀她寫給寶玉的小柬就可曉悟。她舉出古人在沒有好條件之下還要尋求“些山滴水”。這是何義?不是別的,實即文化的嚮往,超物質的精神生活才是真的“生活”。物質的豐足雖好,也只是為了更能“生存”,而不一定等於“生活”也。
詩曰:
中華文化在何方?試展《紅樓》細忖量。
識得鴛鴦宣酒令,也如畫卦有羲皇。
《紅樓夢》題名揣義
曹雪芹著書題曰《石頭記》,蓋因自古小說戲本,多用“某某記”語式,例多不可勝舉。曹雪芹自幼博覽,此等爛熟胸中,必亦心喜“記”名,而《西廂記》高居榜首,餘者如《釵釧記》、《西樓記》等次之。
只說到這,我就心生聯想,而不妨姑作推衍,以窺雪芹的文心密意、靈慧才華——我設想,其當日大致思路也許可分三步來講:第一步,他傾倒於《西廂記》的絕代文才,心欲仿其題名,用一個“地點”名稱來作書名之“主體眼”,實甫用“西廂”,我也用“某某”……
正在此際,他忽想起了《西樓記》。對!兩劇皆是“本事”為自敘性質,可謂之“雙西”了。“廂”是房,“樓”也是房,何其巧也。於是,他想:我也用“樓”為好。由“廂”而“樓”(其實也隱“西”字,因為榮國府就叫“西府”),定了“樓”字。然後第二步。已然決意是為了女兒而作書,那麼正好,早有唐宋詩人詞客喜用的“紅樓”一詞,正寓意於女兒之所居。對,紅樓!定局了。再後,第三步。
——上一步,本來可以定名為《紅樓記》了。這已全然符合了心懷文境。可是,這時又想起湯先生“臨川四夢”來!雪芹覺得,四“夢”中的《牡丹亭》是寫女兒之“夢”的“豔曲”絕品,因此對題,何不就也用他個“夢”?於是三“步”到“家”:“紅樓夢”之曲名、書名,遂由此鑄下了不朽的妙語偉詞。《釵釧記》呢?也仍在透露光芒:君不見,“金陵十二釵”是總名,而“寶釵”是一個專名。大丫鬟有“金釧”“玉釧”姊妹相連並倚,都可以在文心、文脈上找到根源。
順便一說:《情僧錄》者,無非還是“石頭”之“記”的小小變換、表明層次而已;那總比不上“紅樓”之“夢”,其詩意,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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