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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覺醒來,惆然只見自身臥於梅下,夢中美人,已渺然無際。(此用《龍城記》趙師雄典故。楝亭詩中亦曾用之。)
這番“事業”一旦失敗,於是引生了又一場大悲劇:榮府群芳,家亡人散。
這正所謂“幾處落紅庭院,誰家香雪櫳”,她們都散落於不可知之地,不可問之境。就中,柳絮詞主倡人湘雲抱恨最重——她是書中的“離人”,與寶玉分離得最久、最慘、最牽掛,最不捨——為了萬分之一的可能的重會再逢,忍辱偷生,未忍一死。
薛小妹,也是湘雲的又一個“代言人”。
這“事業”,就是書中不能明寫、只可暗表的乾隆四年舉發的胤長子弘皙謀策推翻乾隆的“大逆案”。弘皙已立了“政府”,“雙懸日月照乾坤”了,而不幸失敗。這失敗,又將雪芹曹家陷入了滅頂的漩渦。
湘雲似乎被徵選入弘皙“宮”中的秀女,南安老太妃與她的一場談話有線可循。湘雲的牙牌令:“日邊紅杏倚雲栽”,“御園卻被鳥銜出”,皆與曾入其“宮”相關。其後弘皙事敗,又輾轉得人救助,“銜”出了“漢苑”禁地。
詩曰:
索隱原來隱自存,蛛絲馬跡有源根。
考文證史殊途徑,名目迷人立戶門。
索隱專家附會多,翻將已斧自傷柯。
不諳真史誤旁羅,笑煞村中老姥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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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詩兩截
一首律詩,八句四聯,大章法確有一個普通的規律,即起、承、轉,合。“轉”,總是落在第三聯五六兩句法上,正是後半的開頭。如此,豈不就是都成“兩截”了?又何必再視為新奇?
我意不然:因為“轉”似分開了,其實只是一個從另一面說的手法而已,“轉”後歸“合”,合即雖曰尾部而還顧首端——是即“歸一”,並非真“兩截”之義也。
本篇所舉之例,則與那不同,卻是真正的“兩截”之作。
我舉的就是《甲戌本》卷首一首七律,其詩云:
浮生著甚苦奔忙?盛席華筵終散場。
悲喜千般同幻渺,古今一夢盡荒唐。
謾言紅袖啼痕重,更有情痴抱恨長。
字字看來皆是血,十年辛苦不尋常。
這種詩風,已是“老嫗都解”,豈煩絮絮。如今只說,前半四句是個“夢”“幻”之話頭;首出“浮生”,在第四句書方出“夢”字,即暗承李白的“浮生若夢”之意也。四句合一,只是個“夢幻心情”,“色空觀念”而已,別無其他可言。
——忽然,下面卻出來了“啼痕重”、“抱恨長”!
試問:“啼”者何以淚重?痴者何心恨長?啼哭因悲深而淚多,痴者因恨長而難息。又悲又恨,正與“千般同幻渺” 翻了一個過兒。
即此可見,上半截全是“反”話——也聽慣了“到頭一夢,萬境歸空”一類的“悟”言,無奈說是說,是“口頭禪”;心裡卻挽轉不過來,依然淚重恨長。
不僅如此,還要“勾勒”一筆:怎麼一個悲法恨法?——字字是血!十年不悔!
這就明白了。後半才是“正身”,前半是個“反跌”罷了。
是以,似“兩截”又實“一體”也。
這首七律,是給書中正文的楔子裡的那首“偈”作出註腳——
“滿紙荒唐言”,即七律之“後半”也。清清楚楚,絲絲入扣。
“都雲作者痴”,可知“情痴”抱恨的人,即是作者。
“誰解其中味”,能解者即是脂硯,是女流。
——即此又確鑿可證。
還有良證嗎?
《甲戌本》正文剛出“還淚”之說,脂硯即批道:“能解者,方有辛酸之淚哭成此書。……餘嘗哭芹,淚亦待盡……”這是什麼話?不就是講解“誰解其中味”嗎?
“還淚”二字方出,她就批示:“餘亦知此意,但不能說得出。”
平兒之言“八下里水落石出了”,誠哉斯言。妙極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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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兩詩對應
上一篇《一詩兩截》,揭櫫幾層妙諦。如今再續此篇相與發明輝映,以見“一芹一脂”配合的靈心慧性,曉示後人。
這第二首七律見於《庚辰本》之第二十一回前——
自執金矛又執戈,自相戕戮自張羅。
茜紗公子情無限,脂硯先生恨幾多。
是幻是真空歷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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