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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只是一次兩次,便也算了。
可讓他鬱卒的是,楚雲是一而再、再而三,樂此不疲還屢試不爽。——更有甚者,直到很久很久以後,他們都已經兩鬢斑白鬍子一把當上了教頭,有一天,槐楓突發奇想,妄圖對著徒弟們,宣揚一番自己當年的光輝事蹟,拉過條凳二郎腿坐下拎起一壺茶剛擺開陣勢,底下有一個徒弟舉起手來:符師父,有什麼地方你是沒跟著楚師父自己去的嗎?
槐楓猛地被這麼一將軍,條件反射誠實地搖了搖頭。
徒弟們便紛紛表示楚師父的故事已經聽過了楚師父說得很精彩符師父就你那口才同樣的內容你真要再說一遍麼你確定真的確定真的真的確定算了吧誠懇地和您說人哪還是別自曝其短了下午還組內對抗練習呢都這個點了您老也一把年紀了別硬撐著午休時間就這麼一個時辰快洗洗睡吧。
說罷一鬨而去作鳥獸散。
留下槐楓,在蕭瑟的秋風中,慨嘆自己哀怨的人生。
可嘆人生之無奈,便在於未來——尤其是災難的未來——的不可預測。
因而懵懂之年的槐楓,並不知道,在那遙遠的未來,那屬於自己的生命軌道將會如此旁逸斜出。
眼下,他正忙著用“傻笑”這種最精簡節約便捷高效的方式,慶祝自己的升遷。
楚雲站在旁邊,不厭其煩地交待著:
“明天我們坐鵬輿走,可千萬不要起遲了。”
“三個包裹,別拉了。”
“把創藥放在外面。”
“明天早起把防身的真劍收進去,鵬輿上不許帶著這個。”
“……”
“……”
以及等等其他。
槐楓笑著努力點頭,妄圖把這些話多少裝一點進腦裡——可話還沒到耳邊,就先聽丟了一半,另外一半也漏得八九不離十。
楚雲把幾句話翻來覆去地說了三五次,停下來抿了抿嘴:“聽明白了?”
槐楓連忙點頭:“明白了。”
“那說給我聽聽,都明白了些什麼?”
“……這……”槐楓語塞。
“你!!……”楚雲待要發作,看槐楓一雙像初生牛犢似的大而柔和的眼睛一下一下眨巴著,閃爍著和煦溫軟的光芒,不知為什麼半句話就是堵在嘴裡,怎麼也出不了口。
半晌,嘆口氣:“罷了罷了——宵夜我給你打了,放在那邊盒子裡了,還是熱的,餓了就吃著吧——明天早上記得早起,就這樣罷。”
說著一甩袖子,推門出去了。
“嘛,”槐楓抓抓後腦勺,“沒想到,楚師兄脾氣也挺大……”跳下床,踮著光腳溜到桌邊,一掀食盒,果見裡面有熱粥、菜蔬、禽蛋、還有槐楓最愛的肉包子,“……不過,人還真不錯啊!”感激地向門口望一眼,槐楓操起一個包子塞進嘴裡。
月色正酣。
雖說楚雲反覆交待了今夜早睡明日早起,可槐楓已經昏睡了一個下午,這會兒又怎麼歇得下去——況且他忽然想起,這一個月來忙於練習,山中的秀美景緻從未仔細玩賞;又況且月光如此迷人……槐楓回過神來的時候,他已經站在自己的屋頂上了,手中抓著個茶葉蛋,嘴裡還叼著半個包子。
“罷,即行之,則安之。”
摸了摸懷裡的《屋頂行走能力八級檢定證》(不要深究這是個什麼東西),槐楓深吸口氣,一面剝著蛋殼,一面踢踢踏踏地走過屋樑。
夜風清涼。
手上攥的茶葉蛋沒兩下就給吹涼了,槐楓的腦袋也順帶著涼了下來。他本就不是充滿浪漫情懷的人——或者說,他大腦系統版本過低,相容不了“浪漫”這種高階裝置——剛剛一瞬間的恍惚,基本可歸結為久睡未醒的朦登,現在徹底清醒了,發現這景色也不過就那個樣,山是山,水是水,月亮是月亮……茶葉蛋冷了,嚼著太鹹,有點……
“臭小子!”平地響起一聲炸雷,“你還要在我的屋頂上轉悠多久?!”
槐楓一驚,腿軟,“咕嚕”一聲從屋頂上滾了下來,還好眼疾手快,在屋簷邊一撐,雙腳一勾,晃晃悠悠勉強倒掛在了簷邊,才算沒掉下去——鬆口氣定睛一看,只見譚教頭握著個茶壺立在房中:“小兔崽子,問你哪!——’屋頂行走守則第一條‘是什麼?’行走屋頂時要安靜不得打擾屋主‘記不記得?記不記得——聽你小樣兒這聲音大的,明天我就去遞申請調銷你執照!”
槐楓忙“咕咚”一聲把茶葉蛋嚥下去,耿得咳了兩聲:“哎呀,譚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