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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嚇?還有這樣……”
槐楓皺了皺眉,繞過嘈雜的副教頭群,蹭到譚教頭面前,拽了拽他的衣袖:“譚師父,楚師兄他身體不好?”
“哎,”譚教頭拎起茶壺,對著壺嘴狠狠地吸一口,“何止是不好——你沒聽說?”
“是有聽師兄弟們提過,只不知詳細……”
“那孩子,”譚教頭立起身,在胸前比劃了一下,“這裡的經脈天生是錯的,動得久了,氣上不來,就胸悶動彈不得——兩個月前才剛去汪家那裡做得針灸正過來,哎,可惜發現得遲……之前,聽說他老也中途落敗,劍宗宗主還總批他意志不堅無法承大任……”
槐楓咬著唇角聽著,不知為什麼,眼前就出現了得勝之後的楚雲:
衣服溼得能滴出水來,額角頰邊綴滿了大大小小淋淋漓漓的汗珠,面上全無血色,蒼白如紙——上面卻寫滿了得勝的驕傲,興致盎然,神采飛揚,尤其是那一雙細長的眼睛,晶亮得,讓人無法直視……
於是槐楓的胸口也莫名其妙地悶了起來。
第8章
“晚飯後去探他一探。”
槐楓這麼盤算著,匆匆用罷晚飯,拾掇了東西,點上燈就往外走,開啟門,卻見一個人正站在門外——不是楚雲,卻還有哪個?
“楚師兄?”槐楓喜出望外,“你怎麼……你還……”
“得了得了,”楚雲老實不客氣地直接登堂入室,“你們別一個兩個的把我當易碎物品,我又不是老弱病殘幼……看著我幹嘛?我也沒缺胳膊少腿的……”
“你不是……”
“我是累的,睡一覺就過去了,”楚雲風輕雲淡地把話題錯了過去,“倒是你,”扔給槐楓一個東西,“今天是真劍,傷得不少吧?用這個擦擦,兩天就好,還不留疤的。”
槐楓接過來一看:是一個精緻的蛋青色小瓷瓶,上面是篆體的“秘製創藥”四個字,瓶底刻著個小紅字——“汪”。槐楓手上一哆嗦,幾乎把瓶子掉在地上:“這是……這是汪家的秘藥,可金貴了,我不能收……”
汪家,幾大武林世家之一,素以毒術及藥劑聞名於世。其配方有價無市,千金難求。
“給你你就拿著,”楚雲倒滿不在乎,廣袖一揮,“他老汪家的東西,合該我糟踏——哎,我說你這孩子,就一實心眼的木頭,如果把別個人傷成這樣,看人家不追著我屁股後面討醫藥費呢……還有,”順手給槐楓額上來一爆慄,“以後別那麼傻,有你那麼對劍的嗎?那是自殺,真劍不長眼,要果真力道出去了,可不是劍劍都收得住的,饒是我,還颳了你個皮開肉綻,換個人不早給你片兒成烤鴨了……”
槐楓坐在桌邊,聽楚雲數落著。
連綿的江南口音,像是三月的春雨,絲絲地滲入耳中,淌進心裡,竟然很服氣,很熨帖。
許久,回過味兒來,木訥訥地接了一個“我”字,話還沒出口,發現那邊楚雲已經拔腳走到門口了:“別’我‘了,早睡吧,明兒個早期有得練呢。”
“……嗯,哦。”
槐楓站在門口,目送他的背影離去,好一會兒,才發現:提燈被順走了。(揍)
然後還是講習雙劍。
雙劍和單劍不同。單劍按照師承路數、偏好特點不同,有“巧”“猛”“奇”“險”等不同的講究,而雙劍說到底只有一個字:合。
二人合力,則一加一大於二,可出奇制勝,所向披靡;二人不合嘛……你還沒來得及出劍,後面搭檔先來一下子把你給削了,那滋味你受得了?
師父們把要點講解了,能不能練出來,還得看自個兒。
和槐楓一批上來的這些師兄弟們——除了極少數的幾個例外——都是練單劍出身,習慣了單兵作戰,滿場橫飛,現在身邊忽然多出一個人來,揮劍的時候出了注意敵人的方向,更要注意配手的位置,一不小心就會鑄成大錯,惹得親者痛仇者快。雖然極盡小心,可畢竟初學,常有顧此失彼,措手不及的;而且刀劍無眼,磕碰難免,於是一場練習下來,往往哀鴻遍野,吃痛聲此起彼伏;待到中午晚上吃飯的時候,就可以看到飯堂裡又多出了幾隻鼻青眼黑的熊貓,頭大臉腫的豬頭。
不知是誰先傳了出去,說是槐楓這裡有汪家的創藥,一傳十,十傳百,每天晚上槐楓的房間裡都是人聲鼎沸,車水馬龍,絡繹不絕,幾天下來,門檻都被磨下去幾寸,託這個的福,槐楓的人緣竟好了不少。
人散去的時候,槐楓也曾託著那個瓶子,納悶一陣,再感嘆一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