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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盯著瓦盆中明明滅滅的炭火,只是不說話。
崔柏泉見狀有些遲疑,他從隨身的袋子裡拿出一個紙包開啟,露出裡頭的兩塊餅:“這個……本是我帶上山預備晚上吃的,叫雨水這一澆,也許已經潮了……”
明鸞看著那兩塊乾巴巴的餅,便知道那是他的晚飯了,忽然覺得有些心酸:“小泉哥,你留著自己吃吧,我不餓。”
“拿著吧!”崔柏泉將餅遞過來。明鸞搖頭拒絕,他卻索性起身走到她身邊要直接將餅塞進她手中,卻正好瞧見了她耳上那道口子,不由得大吃一驚:“你耳朵怎麼流血了?!”
明鸞連忙躲開,他卻執意要看個明白:“好像是被什麼割的,這是怎麼回事?!”語氣間又驚又怒,“該不會是你家裡人乾的吧?所以你才跑出來的嗎?!”
“跟他們沒關係!”明鸞見他誤會了,只得將家人對自己的訓斥與上山後遇到盤月月的經過都說了出來,最後道:“我以前真是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總覺得家裡人會答應我的請求,也覺得這事兒沒什麼大不了的,反而可以幫助別人。但我沒想到,我二伯父會那樣想,其實他也有自己的立場,像他那樣的人,大概會把家族利益放在第一位吧?身為軍人,想要立功也無可厚非,只不過我……我……我有些難以接受而已。”她扁了扁嘴,有些委屈地道:“而且我雖然認為自己是一番好心,瑤民那邊卻未必領我這個情。盤月月那天跟我聊得好好的,可一旦發現有官兵察覺他們的蹤跡,她就馬上懷疑我了。這說明她完全就沒把我當成是朋友,一切都只是我自作多情而已……”
崔柏泉皺著眉頭道:“是她不辨是非黑白,你何必責怪自己?!你本來就是好意要幫助他們,不然何必插手管這等閒事?!既然他們不識好歹,你也不必為這種人難過了,由得他們自生自滅去吧!本來,這事兒就不是你能管的!”
“確實不是我能管的……”明鸞喃喃地道,“我剛才遇見他們時,他們正在砍竹子,我本來還在奇怪,他們砍那麼多竹子幹嘛?後來看到那支箭才想到,他們沒有足夠的武器,竹子可以削成箭,對他們是一大助力。那一片竹子幾乎被砍光了,他們在遇上我之前,應該就已經運走了不少,看那數量,他們最終能製造的箭支,可不是三五千的事,恐怕上萬都打不住!準備那麼多箭,自然是想要跟官兵打一仗了……百戶所還沒真正採取行動呢,他們就已經開始備戰,我又能怎麼辦?總不能為了制止他們就把自己的小命送掉吧?我還沒偉大到那個地步……”
崔柏泉嘆了口氣,蹲到她身邊,猶豫了一下,才伸出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其實你本來就不該插手的,事情到了這一步,反而沒有了遺憾,你不必放在心上了。你家裡……我瞧你祖父一向是很疼你的,你就服個軟,回去賠罪,求求你祖父,事情也就過去了,頂多是挨幾板子,或是跪上一晚。但你打算在山上過夜,我可不依。
這雨是說下就下,不知什麼時候就積成了泥水,若是在我那屋裡,四周沒種麼險址,倒也罷了,這地方是在斜坡上,一旦泥土鬆動,這屋贄都未必能保住,你一個小女孩在此過夜,萬一遇上點什麼事,都沒處求救去!”
明鸞縮縮脖子:“現在回去的話我父親還不知會怎麼罰我呢!我不回去……就算要認錯,我也是向祖父和二伯父認錯,可是他……”她撇撇嘴,“他心裡那想法太齷齪了,我就不能讓他得意!”
崔柏泉眉頭打起了結:“無論如何他都是你父親,子不言父之過,還有女子在家從父的說法,於情於理,你都不該頂撞他的。他若有錯,自有你祖父與伯父教導,你身為女兒,怎麼能違逆他的意思呢?你脾氣如此倔強真叫人頭痛!”
明鸞心裡不服氣但沒有吭聲。崔柏泉畢竟是古代土生土長的大家子弟,禮教觀念早以深入骨髓就算跟她再有交情,有些想法也是不會變的。他也許會縱容,卻不會改變觀念。這一點她早就知道了,今天也再一次清楚地認識到。
她知道自己犯了錯,因為近幾年事事順利,自己計劃的事也一件件實現了,家裡的生活得到了改善,跟家人也相處得越來越好,所以她有些得意忘形。祖父越來越疼愛她,是因為她為家裡做的事符合孝義;二伯父會無視二伯孃對她的中傷與非議,是因為她的做法對章家有利;父親不再用冷臉對母親,是因為顧慮陳家的面子;玉翟願意與她做回親近的姐妹,是因為除她之外再無別人可以為伴。
每個人都有各自的立場與思量,她卻被他們表現出來的親切矇蔽了雙眼,忘記了他們其實都是獨立的個體,不會受她控制。以前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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